“蚁族”这个词,是青年学者廉思在《蚁族——— 大学毕业生聚居村实录》一书中提出的概念。当年,这个词从北京唐家岭开始走红。“两会”期间,有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亲临唐家岭,实地感受了蚁族的辛酸和悲欢后,当场落泪。
他们受过高等教育,他们经常处于失业半失业状态,他们遇到了一个竞争残酷的年代,他们的平均年龄集中在22—29岁之间,他们是有如蚂蚁般的“弱小强者”,他们在国内城市有过百万之众……这是通过一年多的相关新闻阅读,我们透过这两个字,所能读出的蚁族的定义。
“蜗居”、“蚁族”,这些年度热词,描摹的都是一种昆虫般的“拟生”的生存和居住状态。如“蚁”之众,如“蜗”之卑,底线挣扎,卑微求存,那些原本应该恢弘雄壮气象万千的个人或群体理想,也因为某些不可名状的羁绊而只能无奈地变得渺小而渺茫。
这时,你会发现“蚁族”的内涵和外延,绝不是廉思书中原始定义的大学生群体,而是扩展到了一切依靠个人努力不懈奋斗的城市底层人群。他们有毕业而未就业的学生,有薪资低廉的“白领”职员,有外地来X务工人员,有聚集在城中村里每日提防着城管的游街小贩,低薪、无业、失业、卖艺、乞讨等等三教九流的蜗居者,都是弱小的蚁族。蚁族不是一个特定职业身份,不是一种纯粹居住状态,而是一种真实的相似的底层的生存图景。
我们希冀决策层能更多地体恤其间蕴藉的民生之艰,而非以不接地气的一纸禁令,将他们逼迫得更加窘迫不堪。可惜,日前有消息称,北京前11月房租同比上涨23%,部分北漂拟回老家。房租上涨,且涨幅惊人,据说《商品房屋租赁管理办法》的即将出台,是一个催化剂。(11月20日《中国之声》)
本来,很多受访“蚁族”表示,如果今后这政策继续催涨房价,他们只能考虑回老家了。这是一个无比悲催的现实。这两年不断传出的白领逃离北上广新闻,已经让我们队大城市的宜居度产生过质疑。现在如连坚守多年,最能吃苦耐劳的蚁族也被逼得“背京归乡”,出现蚁族大撤退,那只能让人唏嘘的同时,反思城市发展、政府保障和制度温情了。
就说《商品房屋租赁管理办法》,其本义是要规范商品房租赁市场,当然也有对承租户的安全利益等方面的考量。应该说初衷是好的,但是为何却遇到了民间舆论的抵触呢?这里当然有方案不够细化、地方配套细则缺失等方面因素,但若听了相关专家的论调,就知道还有别的方面原因了。比如中国指数研究院副院长陈晟认为,这种低租金其实是以牺牲租户的权益和安全为代价。禁止群租虽然可能推高房价,但是从租户安全及权益等角度考虑,这还是很必要的。
这就是典型的不接地气的“专家腔”,折射出专家和公众之间严重的情感断裂。因为在上述《办法》没有完善细则,又未根本解决公共保障房体系的前提下,提价基本没有多少正义性和正当性。只会变相沦为以前某些专家提出的“提高城市生活成本,将低收入‘低素质’人赶出大城市”的陈旧论调。
如果社会保障不力,而公共政策又缺乏温情,真到了蚁族被迫大撤离的那一天,剩下的城市精英群体终会发现所处城市不过是个阴冷虚妄的“精英冰窖”。承载不起底层民众希望与梦想的城市,也不会让精英之梦焕发夺目光芒。当然,这绝不仅是对一则租赁管理办法而言,而是值得所有城市决策层深思的问题。
(责任编辑:张秀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