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性的敬畏不能只靠大灾大难的悲悯唤起

2010年04月22日 06:54   来源:红网   王子明

  21日上午10:00,汽笛长鸣,山河同哀,国旗缓缓降下。这是汶川地震两年后,又一个沉痛的三分钟,五星红旗第二次为普通死难者而降,全国民众第二次为素不相识的同胞驻足泣立。

  早在1998年,南方洪灾之时,年轻的法学博士郭光东发出了降半旗为遇难者致哀的呼吁,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一呼吁直到10年之后,才变成现实。恐怕每个人都还清晰地记得2008年5月19日的那个下午,无论你在何处,当听到那一声声长鸣的汽笛、警报,都会内心中生出一种震颤。我们相信,那个时点,每个人的内心都是真正肃穆、悲恸的。

  今天,又是这样一个时刻。这场新的强震已经过去一周,关于青海玉树那些苦难的影像不断传来,我们一次次为那些伤痕累累的面容而流泪,这一刻,让我们再次在心底,把那些不幸者都当作我们的亲人,肃立,致哀。

  从1998到2008,再到2010,如果说第一次国旗为黎民苍生而降,是一次突破,那么这一次,我们可以感受,国家对人性的尊重,已经步入一种常态化的轨道。

  而我们每一个普通人,已经经历了两次强震的创痛,对于人性的理解与尊重,能否会有一些进步?我们可以试着在内心拷问自己——

  地震的死难人数不断攀升,从最初的700余人,到最新的2000余人,我们是否只是震惊于数字的倍增,还是真切地感受到,这数字背后,是一条条曾经鲜活的生命,而每增加一个数字,就会有一个家庭陷入无限的悲痛?而如果,这场震灾不是这般严重,死难人数只有个位数,我们是否就没有了如今的震撼与悲伤?

  如果你的答案是后者,如果你的悲痛不单是因为汽笛的长鸣所带来的感官刺激,而是能够感受到,那些失去的生命就是自己的姐妹弟兄,那么“我们都是玉树(汶川)人”这句话,才会赋上最实在的意义。

  从两年前的那场大震开始,我们就有了这样的认知:灾难是一种成本极高的教育方式。无论是两年前的5月,还是今年的4月,在若干天中,因为这样的大震、苦难,我们终于可以抛弃五步之内的世俗,无论你是在为房价而烦恼,还是为工作而纠结,只要一提到地震,每个人的声线都会变得柔软,每个人的内心都会变得纯净。因为,看着那一道道开裂的地缝与伤口,是一种最深邃的生命体验,它可以最有效地唤起人们内心对生命对人性的敬畏感。

  可是令我们稍感遗憾的是,当这种痛感散去,那种对情感的麻木,对生命的漠视,总会不时地显现出来,兄弟反目、见死不救,这样的主题经常会登上报纸的社会新闻版面。这最极端的表现,当属前不久的南平惨案,我们在痛恨嗜血者的同时,不得不反思,地震带给我们的敬畏感怎会消失得这样快?

  正因为这种教育的成本太高,我们才希望,这样深刻的对生命的敬畏,不要总是靠这样的灾难来唤起;我们才呼唤,我们的恻隐之心能够保持长久的湿润,并固化为一种常态。具体来说,面对西南旱灾,尽管它带给我们的震撼,不如震灾中生命的瞬间消亡,但当地百姓生活的不便,我们也应有感同身受的体会。

  同样,对我们的国家而言,正如前面所说,我们希望,她对人性、对个体尊严的尊重,真地可以成为一种常态。我们甚至期许,即使是一场小小的矿难,她也会对其中的死难者表现出应有的哀悼。

  为了这样的期许,就让我们从今天的这三分钟开始,笔直地站立,认真地哭泣。

(责任编辑:李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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