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两会,一边是温家宝总理做着政府工作报告,一边有人数着“改革”这个词语,竟然有70次。中央党校辛鸣教授认为,“改革”这个词之所以会出现这么频繁,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形势有关。
当今,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形势之一是改革进入了攻坚期。何为攻坚?广东省委书记汪洋说,中国当前的改革到了要对我们执政党和政府的一些官员头上“动刀子”的时候了,我们自己要改革自己。广东省省长朱小丹也说,“革命革到自己的头上,对政府是个考验!我们是真改革还是假改革,是口头上说改革还是实际上去促改革,对政府也是个考验!”据报道,广东今年要对行政审批事项“动刀”,比如,“只要不涉及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安全以及公民生命财产安全,这一类审批原则上都要取消”、“企业能办的事,放权给企业;社会能做的事,放权给社会”、“对法律法规没有规定的行政审批事项,一律予以取消;对有利于方便群众办事、提高行政效能的职能,一律下放转移;对能交由社会组织完成的社会公共事务,一律购买服务”……无疑,这是在自己革自己的命。
自己革自己的命,这本身就是个悖论。但在一定条件下,也不是就不能成功,成功还是有可能的,“中国特色”的执政模式就在这条可能的道路上走着。那么需要创造什么样的条件呢?
先来看一则和行政审批相关的段子:说是镇里有两家小吃店,一个卖甜食,一个卖卤味,生意红火。有人跟着效仿,开起各色小吃店。竞争一多,就有了歪招,假冒品牌、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吃客们不干了,要求镇长管管。师爷给镇长出了个主意,控制小店数量,严格审批,凡要开店,都得办证。镇长可靠忠实的儿子们成为办证官,原本不用花钱的“开店证”,因供不应求而身价暴涨。聪明人发现了新的生财之道,贿赂办证官,倒卖批文。见一纸证明里暗藏金银,师爷说服镇长,以后凡要做生意,都得镇里“准入”,既增加收入,又便于管理。于是,当审批尾大不掉时,镇长想要变革,那些财大气粗的办证官,已让他难以招架。
这个段子来自于评论作者冯雪梅的《革自己的命不太容易》。什么是“审批尾大不掉”?说白了就是当权力变成利益和乐趣,审批就尾大不掉了。前苏联部长会议主席雷日科夫引用过一句名言:“权力应当成为一种负担。当它是负担时就会稳如泰山,而当权力变成一种乐趣时,那么一切也就完了。”改革进入攻坚期,其实就要让权力成为一种负担,而不是乐趣或者利益。这就是自我革命成功的基本条件。
站着说话不会腰疼。要在改革的攻坚期,让政府通过考验,务必需要顶层设计,剥离附着在权力之上的乐趣或者利益,回归到权力就是负担的本来面目。无疑,这就需要制约权力的社会监督就必须坚挺到无孔不入的程度,把那些乐趣和利益扼杀在其萌芽之时。30年来成功的改革开放历史表明,“中国特色”的路上,让权力成为负担“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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