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州北郊花园口景区门口有尊河神将军塑像,11日,有30多名农民工代表在这个塑像前焚香杀鸡祭拜。他们想让河神显灵,帮他们讨薪成功,回家种秋。(10月12日《郑州晚报》)
在民间,“杀鸡敬神”是一种古老的祈福方式,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时候。电影《老井》里,为求水,黄土高原的老井村的老少爷们赤膊上阵,抬着牲口跪在烈日下祈求上天下一场透雨。茫茫黄土中,人小如豆,天空并不因其心情的迫切而降下丝毫的甘霖。但人们必须要去,哪怕冒着被晒死的危险,也要在这场仪式里祈求人与自然的交流,以冀自己的真诚感动上苍。
不过,随着当年破除四旧和近年来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已经很少能在城市里看到这种“敬神”仪式了。谁也没想到,在如今的城市街头,农民工们居然上演了“杀鸡敬神”的一幕。这出“敬神”,看起来更像是一出完整的戏剧,有负责出谋划策的导演、有真正焚香祈祷的演员、有旁边看得聚精会神的观众、最关键的还有完整的剧情、主题。
任何戏剧最初都是对现实的模仿或反映,这群农民工以最富想象力的方式为农民工讨薪奉献了新的方式。不管说这是真心拜神,还是假借拜神以期吸引有关部门的注意,他们内心的诉求却是最真实、可靠的。
按理说,出现雇佣纠纷,既可以找到包工头、合同方谈判,也可以求助司法部门提起诉讼,申请司法救济。高堂明镜之上,《宪法》、《劳动法》都写着对劳动者权益的保护与尊重,可他们还是选择了一条看似古老非文明的道路。不难想象,农民工们肯定是在现实中遭遇了巨大的司法壁垒,才会挟鸡敬神,这种做法既无奈、又可悲。当宰杀的鸡血乱溅的时候,当地的司法部门难道不感到赧颜吗?
农民工讨工资,就像强行拆迁一样,也是个老话题。但是,这个话题之所以具有持久的生命力,一是因为这件事情虽然屡有发生但是屡禁不止;二是没有一套持续有效的解决方案,导致农民工讨工资的办法、手段不断翻新。最初的爬塔吊者讨薪者会引来观者如潮,问题很快得到解决,责任方甚至当时就在塔吊上给农民工数钱。但是这种办法很快就不能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人们感觉越来越乏味,就连报社记者接到这种热线也没了当初的热情。人们希望更刺激、更吊人胃口的讨薪方式出现,方能抓人眼球。
打工吃饭、耕耘收获,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一个公平、合理的市场秩序下,农民工本不需要动不动爬塔吊、绑架自己舍命要钱的,也不需求神问卜索要自己的薪金。按照正常经济的逻辑,哪个行业发展最快最繁荣,哪个领域的薪酬、福利就最好。环顾我们周围,中国的工人们已经登上《时代》周刊的封面了,可他们往往是吃的最差、住的最差一群,生活水平也始终徘徊在最底层。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不再如此无奈、狼狈,而有尊严,堂堂正正地享受主人翁的待遇呢?
(责任编辑:胡可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