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行不在其有多么出类拔萃而在于纯粹与慷慨

2010年05月05日 10:40   来源:红网   蔡晓辉
    读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就想,爱心和志愿服务在什么情况下会变得不那么纯粹?

    每到周末,佛山市福利院有时一天要来五六批志愿者,为了接待他们,老人们都感到身心疲惫。“五一”期间,佛山市福利院志愿者又“爆棚”,5月1日就有5批志愿者前来服务。一次,佛山一所院校的志愿者没有提前预约,中午12时多打电话过来,说当天下午有一批志愿者到这里提供服务,并且交代“我们的日程排得很满,下午只有半个小时时间在福利院,麻烦安排好老人集中,到时我们过去拍照”。(5月4日《广州日报》)

    我充分相信这则新闻的真实性。这种“爱心”的荒诞在于,老人已经不是“志愿者”需要付出关爱的对象,而是他们证明自己“爱心”的工具。照了相,盖了福利院的章,学校的志愿者们就可以以此作为凭证,将之作为社团组织的一项活动成绩进行展示。佛山市福利院的管理方就说,不排除有一部分志愿者是为了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需要福利院盖个章,才到福利院走过场的。

    当然是形式化、作秀。但我们要反思的是,是什么让爱心活动在有些时候成为一种值得去做的秀?

    谁敢说出现在佛山市福利院的爱心一幕,在我们的学校教育成长中没有以其他形式出现过?“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这首歌那个年代的人都唱过吧?你的同学里有多少人争先恐后地把家长留给自己买冰糕钱交给了老师,并撒谎说,是在马路边捡的?我就干过。当然,凡是干过这种事的小朋友都有收获,我的学期评语就多一句“拾金不昧”的道德评价,有的小孩儿还会额外得到墙壁上的一朵小红花。

    这样的经历告诉我们,爱心是可以用来交换为优良的体制评价的。那么,爱心行动不可避免地在某些时候会加上投机的色彩,功利化的事实强于“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赐”的信仰。

    学校教育中,将爱心活动作为个人整体评价的一部分进行捆绑的方式,必然使爱心活动成为一种短期功利。我们不妨反问一句:那些到福利院一拨一拨献爱心的年轻人,推老人出来晒太阳、给老人叠被子、唱歌,他们对待自己已经逐渐老去的父母,有几个可以做到如此细致?

    这样的关爱甚至更类似于一种粗暴。“当天来了5拨志愿者,身体稍好的黄会珍老人先后3次被志愿者领着在院子里‘晒太阳’,通过电梯上上下下3次,老人感到疲惫不堪,回到房间,老人已是气喘吁吁。”志愿者们不是以老人的需要为出发点,而纯粹是以满足自己“到此一爱”的需求为目的。

    想起了前几日刚刚出炉的美国《时代》杂志的2010年“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榜”。榜单分领袖、英雄、艺术家与思想家四大类,在这份有着巴西总统卢拉、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伊拉克裔女建筑师扎哈·哈迪德、宏碁老板王振堂等显赫名字的榜单上,来自台东县中央市场的女菜贩陈树菊位列英雄类第八名。陈树菊从小家境贫寒,小学六年级那年,母亲和弟弟因交不起医药费,最后双双离世。为了养活六个弟弟妹妹,陈树菊辍学卖菜,一卖就卖了将近半世纪。但多年来,陈树菊以一分一角的卖菜利润,为当地各类慈善事业捐款台币近1000万元(折合人民币约210万元),认养了三个小孩。华裔导演李安为陈树菊撰写评语:陈树菊的善行不在其有多么出类拔萃,而在于纯粹与慷慨。

    爱的要义,首先是纯粹。陈树菊胼手胝足勤扒苦作却仍旧捐献善款,不是为了交换什么慈善奖、英雄人物奖,只是为了将钱给需要的人。当爱心被绑架上各类体制评价,爱心则不免异化为争先恐后到福利院不厌其烦地给老人洗澡晒太阳的荒诞剧。

(责任编辑:年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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