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日上午,在泰州人民医院陪母亲住院看病的张先生惊讶地发现母亲的病号账户上,多出了3400元钱。正纳闷时,主治医生姜主任给他送来了一张缴费收据,收据金额正是3400元,“钱是你母亲术前你送给我的红包,当时之所以没退给你,是让你们心安。”(2月24日《扬子晚报》)
在医生收红包、吃回扣被认为较为普遍的情况下,“先送后退”的“红包返还”,既有医德上的坚守,也有技巧性的处理。在“不送不安”的患者心态下,医德的实现不光“断然拒绝”的勇气,还应有“顾及别人感受”的考量,这样的医德已经超越一个境界,成为一种升华。
不收红包,应当是医生的职业底线和道德红线。但底线一再被突破,红线一再被僭越,医德的标准一再被降低,在某些医院,收红包成了“常态”,不收反而变得“不正常”。“潜规则”变成“显规则”,以至于在患者和公众心中形成了思维定势——送红包,就是保安全的做法。特别是近年来医患关系不断加剧,媒体报道的诸如“接产缝肛门”“术后留器械”等新闻,产生了“杯弓蛇影”的映射效果,更加剧了这种群体性的担忧。基于此,花钱买放心产生了群体性的心理基础,“被红包”现象也就客观存在。
面对红包,往往有三种途径,一是“主动笑纳”,二是“义正辞严斥责和返回,或毫不留情的上交相关部门”；第三种方式,就是“权宜收下,择机返回”。第一种做法者谓之无德,于人毫无品格可言；第二种叫有德无方,品德上值得赞同,具体做法上却未必妥当。因为这可能导致一种误会,患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法考证对方行为,并以此进行道德判断。同时,即便对结果有所知悉,但经济上的损失,也无以拉高在此患者中的印象；三是有德也有方。技巧性的处理,既能让自己的道德底线不被突破,也可以让患者心理得到安慰,经济不受损失,如此一举两得之做法,更有利于构建和谐的医患关系。
去年,江苏常州发生了一起“一毛钱处方”的事情,引起了公众对当事者的不尽赞美,以及对医德回归的无限渴望。尽管“一毛钱的处方”或是个美丽的误会,但当值医生基于具体情况的做法,跟泰州“先收后退”的处理方式,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小细节之中的“人格魅力”,应当得到公认。在当时的情况下,那位医生可以选择不开处方,或者开很大很重的处方,但她却选择了第三条路径。这种路径,有道德的体现,有人性的关怀,有方式的处理,也是可以复制的“医德出路”。
医德的实现路途,是基于个人道德高低为基础。真正的道德者,既体现在原则上,也体现在方式上。基于制度规定的“冷冰执行”,或者一成不变遵守制度者,这或许是出于制度敬畏,却未必是道德的自律。而真正的道德实现,却没有唯一的方式,但每一种方式都那么温暖而合理。因为于方式而言,这其实也是医道的范畴。不合理的方式,从本质上而言,也是不道德的。对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道德的表达,方式跟原则一样重要。
（责任编辑：李志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