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的“支持系统”

2011年02月09日 07:48   来源:钱江晚报   

  杨斌,广州市检察院女检察官,2010年广东省十大新闻人物。从去年年底到昨天,《羊城晚报》、《南方都市报》、《新快报》等众多广东媒体,一直在报道杨斌人性化执法并救助女囚一家的事迹。农村妇女周模英因陷于绝境、绝望,杀死9个月大的女儿而自杀未遂。作为公诉人,杨斌在庭审中替周模英“求情”,最终将刑期从11年减为6年,并一直照顾周模英的一双儿女,帮助周模英重新树立生活的信心,周模英因表现好而提前8个月出狱。

  这个结果,可谓是善有善报;但是,6年前,杨斌是饱受异议和非议,甚至指责的。杨斌还记得,当时很多评论都说周模英不值得同情,对杨斌的做法也持不赞成的态度;有些人甚至质疑杨斌“利用了自己的身份和体制内的资源帮助周模英”,“超越了检察官的职权”。

  6年后杨斌受表彰,当选广东省十大新闻人物,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一部分人的认识,但是,如果杨斌对周模英的帮助并没有现在这样“功德圆满”,取得现在这样相当理想的效果,支持、理解她的人还有多少?杨斌还能不能当选年度人物?如果不能当选,是不是杨斌的执法理念及其“支持系统”就是错误的,或者是没有多大价值的?

  仔细读一读杨斌的“答记者问”,我们就会发现,杨斌执法理念背后的“支持系统”,即许多人文思想,对社会的认识,是很多人所不具备的,比如,“我们中国的经济发展得很好,但我们还有很多问题,不是靠仇恨和偏见去解决的,要靠爱和宽恕。我们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对立,缺乏爱和宽容”——一些人即使这样想,也未必敢说。

  杨斌为什么能怎样想就怎样说?“我不在乎我个人的对错和得失,但我在乎,也希望,2010年年尾的峰回路转,意味着司法理念的真正转变,法律的人性关怀和温情操作,是执法方式的回归,丝毫不影响法律的权威和公平正义,我希望人们通过争议和质疑,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有多少官员能达到“不在乎个人的对错和得失”的境界?在政府机关里,这种境界在多大程度是被肯定、受鼓励?

  很凑巧,昨天参加一个聚会,一个残疾人亲友说,他到一个机关去办事,一个官员刚好在跟熟人打电话,他就在一边等着,只听这个官员跟对方说,他最近调到残联工作了,这个地方待遇不错,而且很轻松,事情可做可不做的——这样的官员,是一种“机关文化”;杨斌,也是一种“机关文化”,谁是主流?谁是支流甚至末流?谁应该是主流?

  就像一些人所指责的那样,杨斌的思想、认识,也远远超过了一般检察官都具备的专业知识。网上搜索了广东好几家报纸对杨斌的报道,想知道杨斌的思想、认识来自何处,但是这些报道都没有涉及这个问题。可以肯定的是,杨斌的阅读范围,远不止法律专业读物,杨斌是在更广阔的知识背景下思考、认识自己的职业的意义,并且把自己的工作和整个社会的走向、和一个个具体的人的命运联系起来考虑的,她的职业行为、执法理念因此获得了深厚的人文思想的支持;“公门里头好修行,希望每个公务员都能意识到这一点”——杨斌有资格,也有底气说这句话。不能确定的是,杨斌是否从她的工作环境中,即从她的上级、同事中获得过同样的思想营养和精神支持?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比前一种可能更令人鼓舞。

(责任编辑:张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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