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副部长齐骥在接受中国政府网访谈时表示,国务院《关于坚决遏制部分城市房价过快上涨的通知》下发之后,市场反应明显,一些城市商品住房价格过快上涨的势头得到了“初步遏制”。
有人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齐骥接受访谈的当天,多家网站转引中国政府网的直播实录显示,齐骥曾说,如果必要的话,住建部将会同有关部门,公布房价过高、上涨过快的城市名单。但是,在中国政府网直播结束后的完整实录中,这个看起来很严厉的表态却不见了。那么,这个实录的变化又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表态“失踪”,当然并不意味着齐骥没说过这句话,或者住建部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在新国十条确定的考核问责机制中,住建部作为相关主管机关,负有对地方政府进行考核、检查、监督和问责的责任。也就是说,如果有地方政府确实在稳定房价方面工作不力,住建部和监察部要负责“打板子”。公布名单、点名批评当然是“打板子”的方式之一。如果住建部连点名批评都不打算做的话,其他更严厉的问责就愈发无从谈起了。
从稳定房价工作的现状看,齐骥副部长所提到的公布名单其实大有落实的必要。中央政府对房价的调控,曾经走入“越调控越涨价”的怪圈。其原因之一,就是少数地方政府对稳定房价的重要性认识不足,没有把思想统一到中央的决策上来,甚至变相削弱中央政府调控政策的威力。新国十条公布之后,不少城市陆续制定了地方的实施细则,有的城市措施极为严厉,有的城市则过于温和。有媒体披露,南方某房价很高的城市制定了一份细则,未及公布,就被人提前两天在网络上披露。颇具讽刺性的是,随后正式公布的调控细则却删去了原版本中最严厉的两条,让开发商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个由硬到软的过程,显然是多种力量激烈博弈的结果,也显示出中央的决策在地方上遭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对地方政府此种打太极拳的行为,住建部如果不予以及时公布,暂时受到抑制的高房价就有可能猛烈反弹,怪圈也必然重演。这当然不是人们乐于看到的结果。
公布房价过高、上涨过快的城市名单,其实应该是住建部的常规工作,并不一定非要等到“必要时”才做。过高房价对国计民生的危害,已经到了非遏制不可的地步,新国十条更是把房价与社会稳定联系了起来。如果这个时候还不“必要”公布房价黑名单,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才必要呢?其紧迫性是不难想见的。
从政府信息披露的角度看,公布房价过高、上涨过快的城市名单,还是住建部无法回避的责任。作为房地产市场主管机关,住建部掌握着各地商品住房的销售均价和上涨幅度,所谓公布名单,也不过是把这方面的统计信息稍加整理、向公众披露,完全是住建部的分内事。如果住建部早就这么做了,某些城市的房价很可能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公布高房价城市名单,其实质是在问责领域引入公众意见,增加问责的刚性和透明性。在人们的印象里,环保部门就曾经多次通过媒体公布污染黑名单,对某些地方的不可持续发展行为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事实证明,这种不怕得罪人的做法非常有效。
在房价调控进入关键阶段,市场观望气氛浓厚,而人们普遍对后市缺乏明确预期的时候,正需要住建部发出明确的信号。住建部在公布高房价黑名单方面欲言又止的表现,多少让人们感到有些失望。
(责任编辑:李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