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媒体大幅报道了有关《收获》杂志刊登郭敬明的小说之事,对《收获》杂志及其郭敬明本人都进行了“对话”。这样事情本不必过心,只是这两个“对话”暴露出的破绽太多、捉了大襟见了肘子之处太多,故不由得不让人说道。
对郭敬明的小说在《收获》杂志上刊登一事,杂志方与作者首先都在矫情、计较一个问题:是谁主动的?《收获》杂志副主编程永新“被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听说郭敬明的《爵位》是郭敬明主动投稿?”程永新回答:我们杂志在连载黄永玉的小说,听说郭敬明和黄永玉关系好,我们就去问郭敬明的意见,请他点评。郭敬明说他有个作品,问有没有在《收获》杂志上全部发的可能性。对此,郭敬明是这样的说法:他们想邀请我点评黄永玉的小说,然后就写了一个,后来他们说也欢迎投稿,将来也可以有合作,正好自己有一本长篇小说马上要发表,我就问他们长篇可不可以,我就让他们看了一下,他们说OK的,然后就登出来了。
从上面说法的不同,可以看出双方的提上裤子不认账——至少是在谁主动脱裤子、谁主动搭讪、谁主动承揽、谁上位谁下位的问题上说法的不一致——这很是令人费解:你们做都做了,一方愿意卖、一方愿意买,也嫖了也卖了各自付出所得皆大欢娱,怎么过后又在谁主动以及体位问题上纠缠不清呢?
对于为什么要发表郭敬明的小说,程永新这样自圆其说:郭敬明的东西在这个以前,也就是青春写手的写作,和我们所谓纯文学的文学界,完全是两个铁轨上跑的车。通过我们发表小说和点评,让原来不相干的两个道上跑的车到一条道上来了,这个本身就很有意义。而郭敬明对此是这样的理解:每一个杂志有自己的风格,比如《收获》主要登传统文学,《最小说》就是青春文学,每个领域有它不同的风格。每一种类型,都有存在的理由,和喜欢的人群,这些存在都是很有意义的,百花齐放最好了,不要太单一。至于杂志社为什么刊登我们的稿子,是为了商业还是稿子有传统意义存在,更多是杂志社团队考虑的,但是我们作为作者不会考虑这些。
看看,程永新副主编看明白没有?你说我郭敬明是青春写手,发表我的同时还雇人“点评”我,吃喝了我消费了我还说我的坏话,我心里门儿清着呢!你登我的稿子是商业目的还是其他目的,你生理上、心理上、经济上、名分上受用不受用、舒坦不舒坦,我心里明白,你自己心里也明白。至于你说我的是“不纯文学”,我认为你那叫传统文学,我这个就是叫“不传统文学”。听不出我的话里话外吗?你那个传统的早已经老套、过时了,我的小说登载你的杂志上,是给你提供一点新鲜的玩意,比如传统的同性做爱之外的双性内涵,还有体位上的花样翻新等等。这才叫“百花齐放”。
我为《收获》杂志和程永新副主编而害臊!一个老牌的、经营了几个朝代、影响了几个朝代人、自我标榜为纯文学的高端杂志,竟栽在了一个物欲横流、公开标榜物欲第一、油头粉面、性别不明、疑似连句子都写不顺溜、专事抄袭、投机的小商人手里!这不是杂志的跌面子,是读者的跌面子,是文学的跌面子。
我要鄙视的不是杂志的犯贱,而是以犯贱赢得掌声的郭敬明的犯贱。盖因为前者的犯贱是有目共睹的,后者的犯贱却依然被包裹在重重的伪装中,尚且具有诱惑性、伪装性、麻痹性、欺骗性。
众所周知,最近在我们国家出了几档子与犯贱有关的事情:芙蓉姐姐宝刀不老、愈发红火,走东串西穴位跑堂;凤姐接力又一棒暴齿横飞大话震天。与此同时,以《非诚勿扰》为标向的公然展示物欲第一的电视征婚、征友节目横扫中华。以至于《非诚勿扰》的策划者坦言: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另外一个追求物质、追求物欲如此赤裸裸的民族了!如果说芙蓉、凤姐挣的是一个辛苦钱、被锤骂钱、以丑示人钱尚属不易的话,《非诚勿扰》恰恰是以实际的客观人心存在,昭示国人精神上的一片废墟!遗憾的是有关方面不能容忍丑恶、荒唐、废墟的被曝光、揭示。这个节目被废掉了。
我要说的是,上述种种,之所以很快被废、被灭,不大可能长久存活,皆由于剑走偏锋,太过极端。一个反证就是郭敬明的例子——与上述种种堪媲美甚至有过之无不及的郭敬明,正是处处圆滑、处处中庸、处处顺从而得以长久生存,且活得有滋有味,势头向好。
一个以作家标榜的人,丝毫不去追求精神、文学、文字、读者品味、大众情趣,不去(实际上是根本没有能力)参与社会进程、以积极向上的精神力量影响社会,而终日热衷于物欲、物质、顶级房屋、高档奢侈品以及身体的奢华享受;一个男性写作者,不去做男人写作内外的事情,却终日热衷于自己的皮肤是否白嫩、半边脸是否上相、使用的化妆品是什么牌子、有多少同性拥趸者;一个商人,不去寻找财富的社会意义,却终日蝇营狗苟、细腻经营自我的权势交往圈子,以金钱铺路收买老少权势、尤其是老年男性权势者,诸如此类,等等等等,我们看不出郭敬明作为一个作家、一个男性作家、一个商人、一个男性商人存在的丝毫社会意义、社会属性。这样的人是以咳嗽糖浆、感冒胶囊夹带大麻冰毒危害社会的更其危险的分子,其与时代权势、寻租、金钱、流行文化的交集,使其稳居激流社会“天上人间”的避风港,以少年的姿色供老年男人们、变异女性们把玩、消费。对外则以可乐、雪糕式的甜腻,榜样、毒害、勾引、下水同龄少年。此毒害、危害,何以能敌?
正是由于有了上述优势,使郭敬明在赤裸裸的抄袭丑行被揭露之后,依然难以臭名昭著、遗臭万年。相反,他的名声更响,他的人气更旺,他的书卖的更火——遗老遗少、古板“传统”如《收获》者,都要借助其姿色而运作生财,又怎么能不让少年老成、经过无数次风见过无数次雨的郭敬明膨胀牛逼?当今郭敬明,很像是旧时舞台上的名优名伶,捧他、罩他、后台他、消费他,继而财源滚滚、有钱大家花、一举多得的,正是无数个“大师”、无数个“王老师”——“王老师”曾有名言:郭敬明是否抄袭,与吸收他加入作家协会没有关系。换言之,作家协会的作家,是可以抄袭的,可以借抄袭成名挣钱的。如此“王老师”及郭敬明本人,面对社会质疑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是:本人及作品有市场、有人买、有拥趸。
对此,我要发问的是:小姐卖春若不加制止,买家更多,拥趸更甚。这难道也是小姐卖春存活存在的理由?
在《收获》杂志上发表了小说的郭敬明,似乎更加自信、更加气定神闲。他非常懂事、大度地回应“点评”他的郜元宝——“我还专门给《收获》的编辑发了短信,说代我转达对郜老师的谢意”。“他讲到的那些缺点,都是我这里很薄弱的,很需要去改的。包括他讲世界观、政治宗教、语言累赘,都很到位”。好嘛,轻吐莲花,就借助媒体高地,把郜元宝郜老师反“点”了!郭敬明这样回应包括抄袭丑闻在内的“新闻”——一开始还是觉得难受的,因为我出道早嘛,十七八岁。那个时候,新闻说我干嘛干嘛,其实是我没说过的话、没做过的事情,还是很郁闷的。但是,时间久了,你会发现,一篇新闻可能几天之后就没了,再恶劣再不好的负面新闻,一定会有更加恶劣更加不好的消息来替换它……当媒体自作聪明、如问小孩子“喜欢父亲还是母亲”一样问郭,喜欢作家,还是喜欢商人时,郭敬明同样自作聪明地回答:都喜欢。
这就是郭敬明,已然做到了熟练把脉社会、把脉媒体、把脉民众、把脉自我的疑似男性作家、男性小商人。
呜呼,我已说不出话——呵呵,无他,因为我上面说的已太多。
(责任编辑:李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