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隐忍而无声的困境儿童背后,是他们隐忍而无声的父亲母亲。究其实,这些“钟摆式儿童”的生存窘迫,是其父辈的基本权利得不到保障所派生出来的结果。因为大多数“钟摆式儿童”的父母都拥有同样的身份——农民工
六一儿童节又快到了。照例,成人社会在这个日子将尽情表现对孩子的爱,也不会缺少各种仪式化的表达与宣示。而“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孩子,对这个节日的期待,多半是将会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当然,这些都是幸福的孩子。在他们之外,则是那些并未感到幸福的孩子,而且数量也不会少。比如,为数庞大的留守儿童,在外劳碌打工挣钱养家的爸爸妈妈,怕是回不来,虽然他们的孩子要过节了。
留守儿童,还不是缺少幸福感的孩子们的全部。缺少幸福感的孩子,按广东媒体的说法,叫“困境儿童”,包括贫困家庭(当地最低生活标准)中的单亲家庭子女、在押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孤儿、留守儿童、流动儿童。据报道,广东目前就有大量的困境儿童,大多生活在贫困中,发生意外被侵害的可能性更高,79%流浪儿童曾被犯罪分子操控,困境儿童多数心理失衡,容易误入歧途。(5月25日《广州日报》)
近年来,呼吁“关爱”困境儿童的报道,差不多也是六一节的媒体保留选题。但年年“定时”进行“关爱”,他们的困境距离解决却仍显得遥遥无期。让儿童陷入困境,按理说是成人们的耻辱,何况如今困境儿童中占主要比例的应该是留守儿童与流动儿童,而留守也好,流动也罢,实质都是人为制造的不合理、不和谐现象。之所以是人为制造,那就是“不流动就留守,不留守就流动”的“钟摆式”儿童群体背后,主要原因是体制性的。
据有关调查显示,中国每年2亿多进城打工的农民,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钟摆式移民”。大量农民工长期不能融入城市,成为真正的城市人口,而他们的孩子自然地成为了“钟摆式儿童”,或者“留守”在家乡由爷爷奶奶代管,或者“流动”在城市里那些环境不敢恭维的城乡接合部。
还记得年初时持续受到北京媒体关注的“金蛋儿”吗?他的母亲精神异常、父亲必须开摩的养家,这个家庭在北京没有亲人,也付不起幼儿园的费用,于是只有两岁的“金蛋儿”被父亲用铁链锁在路边。他父亲的一句“拴着比丢了好”,让人读到后感觉无比心酸。虽然大多数“钟摆式儿童”的境遇不像“金蛋儿”那么糟糕,但“金蛋儿”照看难、上学难确是“钟摆式儿童”生存状态的真实写照。为孩子们构建一个安全、健康的成长环境应当是全社会共同努力的目标,面对困境儿童的生存现状,有良知的人们必然会感到痛心疾首。
在隐忍而无声的困境儿童背后,是他们隐忍而无声的父亲母亲。究其实,这些“钟摆式儿童”的生存窘迫,是其父辈的基本权利得不到保障所派生出来的结果。因为大多数“钟摆式儿童”的父母都拥有同样的身份——农民工。对于为数高达2亿多的农民工群体来说,粗略估计他们的子女人数也高达几千万之多,而这个庞大的群体却面临着如同浮萍一样的命运。
数量庞大的农民工子女也是国家未来的建设者,公民社会的主体。不排除有少数人历经困苦磨难,奋发图强改变命运的事例存在,但更多的“钟摆式儿童”从小未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在家庭关爱残缺的环境中长大,他们不仅难以担当社会建设的重任,而且,他们更容易出现心理失衡的问题,而这种潜藏在心底的“不公平感”极易在成年之后爆发,以报复社会的形式体现出来。
面对这些“钟摆式儿童”无助的青春,面对众多农民工及其子女举步维艰的生活,整个社会应该感受到强烈的痛感。生命应该得到尊重,孩子应该得到关爱,而不仅仅是应景式的“定时”关爱。六一儿童节,一年只有一次,然而对于全社会而言,“钟摆式儿童”、其他困境儿童的问题却应当时时刻刻受到关注,并尽力解决。而要解脱“钟摆式儿童”等困境儿童的困境,目光还不仅仅盯着儿童们,还更应从他们父辈身上寻找解决之道,包括加快户籍改革,完善所有国民的福利保障,改革收入分配等,尤其要尽快改变“农民工”用工制度。
(责任编辑:胡可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