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假期,也不是周末,可安徽省六安市舒城县城区的多所中小学乃至幼儿园的上万名学生却在4月26、27日两天放假了。而放假的原因仅仅是这两天县城召开了一个“重要会议”。28日,舒城县政府副县长余靖向记者表示,这次会议有一部分时间就是参会人员乘坐大客车去县里多处地点观摩,给学生放假“是为服务大会,避免到时候出现交通拥挤。”(4月29日《新安晚报》)
清末外交官裕庚的女儿德龄,曾经做过慈禧太后的女侍官,在她所著的《慈禧后私生活实录》一书中曾经讲到慈禧太后出宫的一些细节,其中讲到,在慈禧太后经过的道路上“遍地辅着金色的潮湿的黄沙”,而且,寻常的百姓们不仅绝对不准起上这一条御道,“就是站在较远的地方,瞭望銮驾在这里经过,也是要立斩不赦的”,所以,当太后经过街道时,街道两边的店铺只能纷纷关门歇业,以免不小心犯了禁。
相比于难得一见的帝王出巡来说,县太爷出巡的场面倒是时常出现在小说、戏剧和影视剧中,这一前呼后拥的队伍前面必然有人鸣锣开道,目的自然是告诉老百姓“县太爷驾到,众百姓回避”,与现在许多新手车上贴着“熊出没,请注意”的意思差不多。如果耳朵不好使,还可以看看衙役们手里举的“肃静、回避”的牌子;如果不仅耳朵不好使眼神还不好,自然有衙役们手里的水火棍“伺候”。这种场面就叫体现官威。
现在早已不是封建等级社会了,但一些封建的遗毒还是通过变种的形式在某些地方保留了下来,比如某些地方的县长甚至镇长下去视察也动辄警车开道、前呼后拥,下雨了还有专人打伞——他们想体现的当然也是“官威”——在老百姓看来,这叫“摆谱”。
现在的“摆谱”与古代的一大区别就是,古代的“摆谱”是呈“倒金字塔”形,即官越大摆的谱越大,小官当然不敢摆大谱,因为那样属于僭越;现在的“摆谱”则是“金字塔”形,官越小越喜欢摆大谱,这大概与范进中举的心态差不多。“摆谱”当然是摆得越大越有面子。要想摆得大,就得影响面大,慈禧太后出宫影响的不过是街道两旁的人而已,舒城县开了两天会,不仅要影响到参会人员出行经过的街道,而且要让跟他们开会几乎毫无瓜葛的上万名学生停课两天,这谱摆得可真够大的——人家开的不是会,是“谱”。
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社会,教育永远是被放在第一位的,因为孩子们身上寄托着的是社会的未来。所以,我们看到,无论是汶川地震还是玉树地震,灾后重建中,首先要做的都是学生复课、校园重建。再穷不能穷教育,再重要的会议也没有孩子们上课重要。
所以,说舒城县的官员们的做法是在扰民,就太轻巧了;说他们不重视教育,也太轻巧了;说到底,连学生们上课的权利都敢肆意侵犯,如果他们说自己日常工作中勤政爱民、时刻“以人为本”,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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