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退役老式歼6歼击机，成为近期网络“史上最牛”主角之一。它被摆放在河北高邑县一条丁字路口的正中位置，围绕它还修了个小型花园，把大马路堵死，被堵的道路正对县委大院。当地网民说，被堵死的丁字路口是县委书记崔欣元迷信风水的结果，飞机寓意升官发财。近日，崔欣元回应称，那只是县城规划的一部分。（2月7日 《新京报》）
这注定又是一件一地鸡毛的公共事件。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飞机堵路事件上，当地群众的说法显然不是无中生有：旧飞机莫名奇妙堵在路口，又有“月亮池”、“太阳池”点缀着，既谈不上美观更悖逆实用原则的物事，偏偏“巧合”地成了风水网站的研讨素材，其间的诡异恐怕不能只怨民众多疑。至于县委书记的说辞，走的不是情理路线，而是打出了“程序正义”牌——所谓“县城规划的一部分”之回应，一下子表明了两层意思：一是这不是个人意思的表达，而是群体智慧的结果；二是规划是个专业的问题，一般人不明所以，看不出门道也很正常。
至此，当事官员的论证貌似是更有说服力的。因为你若是再往下追究，人家有证据，譬如规划图，甚至可以找出当事部门出来认领这个规划责任，或者找几个规划专家出面忽悠此路段必须要架旧飞机的理由ABC。然而，遵循常情常理逻辑的公众显然未必买这个帐。表面上无瑕疵的公共事件，未必代表内里就完美无缺——何况，我们在现实中早就领教过诸如“合法伤害权”等明规则里的潜规则之事。那么，飞机堵路事件的悬疑在哪里？
民众总是善良的，相较于效率而言，他们更在乎公平。譬如飞机堵路事件，舆论诟病的核心在于这个稀奇古怪的“创意”是否是一把手拍脑袋决策——如果是为当地经济社会发展、民生福祉，非要摆飞机不可，别说一架，就是十架八架也无甚问题；但如果是长官意志绑架了规划程序，为了“升官发财”而将私人化的风水偏好公共财政埋单，则这样的做法显然让民意甚为不满。当事官员要回应的应该是这个症结：举证此“创意”非个人意志。但显然，这事难度很大，或者说基本不可能。尽管有规划图纸，尽管有规划部门跳出来发言，但就眼下的行政构架来说，县委书记和某路段规划决定权之间，恐怕不能说全然无任何直接干系。
飞机堵路事件的悬疑，说到底，在于基层行政权力事实上过于集中，而权力监督或群众监督又比较孱弱，于是对于此般昭然若揭的事实也难以图穷真相。这就譬如逢听必涨的听证会一样，程序正义已成为事实不正义的合法外衣，于是，很多情理上讲不通的事情，往往程序上是天衣无缝的，甚至是感天动地的。
飞机堵路事件从程序上解释是注定难平民怨的，因为程序是人定的，规则是人执行的，理论与现实之间又是有距离的。要真正释疑解惑，只有从群众的角度直面公众的质疑：抛开旧飞机合法性不说，请谈谈它堵路的合理性吧。
（责任编辑：胡可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