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业发展离不开“试错”式创新

2012年06月29日 09:54   来源:文汇报   陈宪

  服务需求,尤其是新兴的或高端的服务需求,大多是潜在需求。它们主要通过创业者和企业家的“试错”被发现,这种“试错”就是创新。创业者在对自己的才能“试错”的同时,也在对市场需求“试错”,他们成功的概率是很低的——也就是要有足够多的创业者,才可能持续地推动经济增长

  针对缓慢下行的经济增速,我们开出的药方,有些是常规的,如松动货币政策;又如增加投资,尤其是鼓励民间增加投资。与此同时,我们还将发展服务业和服务贸易,作为一剂良药。当然,推动产业和贸易发展的政策,本不属于宏观经济政策,但在中国现阶段,我们可以视其为非常规的宏观调控,如操作得当并能奏效,将对一个时期的经济增长产生积极作用。

  不过,根据这场金融危机的深刻教训,未来技术革命与产业革命的新走向,以及人类自身发展对生态环境、社会和谐的要求,我们需要反思和调整发展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政策,并据此采取相关措施。

  现代产业体系,并不是以服务业取代制造业

  发展服务业和服务贸易,不仅是产业升级的必然,而且是转变发展方式的要求。从本质上看,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发展,是产业、贸易自然演进的结果。由于各国存在比较优势的差异,所以,政府会程度不同地影响和推动产业与贸易的发展。然而,综观这方面的实践,经验和教训并存。无论日本泡沫经济破灭,还是美国金融危机爆发,二者都表明,实体经济中的产业过度转移,虚拟经济中的交易过度投机,再加上政府放弃必要的引导和监管,最终将导致产业空心化和经济长期低迷。因此,产业和贸易的发展,更多的是要遵从它们内在的规律,而不是人为地“拔苗助长”。

  不过,各国政府根据国情和发展阶段,在推动转变经济增长和发展方式方面,可以有更多的作为。这里,需要正确理解和把握现代经济增长面临的主要矛盾。笔者认为,高碳化现实和低碳化要求之间的矛盾,是现代经济增长的主要矛盾。如果这一判断成立,那么,推进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发展的进程,就是一个服务化和低碳化协同,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并保持较高经济增速的过程。

  以智能化、服务化和低碳化为核心的现代产业体系,并不是以服务业取代制造业,更重要的是使服务业,特别是其中的金融业,面向实体经济、面向制造业和农业,通过各产业间的融合与互动,服务要素对制造环节的嵌入、渗透与提升,实现“生产型制造”向“服务型制造”的转变,通过增加服务投入与服务产出,实现产业链的跃升、价值增值以及增长质量的提高。

  正视影响服务业发展的体制性障碍

  发展服务业和服务贸易,进一步扩大开放很重要,继续深化改革也许更加重要。至今中国已经全部兑现“入世”承诺,在市场准入和国民待遇这两个基本方面实现了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多部门、高起点的开放。可以认为,中国目前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开放程度甚至高于一些发达国家的水平。

  然而,由于多哈回合一再搁浅,世贸组织各成员的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开放都会受到不同程度影响,包括中国。多哈回合涵盖大约20个议题,服务贸易是其中之一。农业和非农产品市场准入被认为是最关键也是世贸组织成员分歧最集中的两个议题。这两个议题不解决,其他议题的谈判便无法取得进展。从近年来的谈判形势看,多哈回合的进程依旧困难重重。欧美国家眼下身陷经济困境而自顾不暇,不太可能把精力放在多哈回合谈判上,而缺少美国等发达国家的积极参与,谈判将难有实质性进展。在这一背景下,我们一方面要坚持以开放促改革的长期策略,另一方面,要正视自身存在的影响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发展的体制性障碍,主动深化改革,努力解决问题。近来“营改增”的税制改革、事业单位的分类改革等,都将对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发展产生积极作用。

  “试错”式创新,需要适宜的制度环境

  发展服务业和服务贸易,要将潜在需求转化为现实需求,这里,创业者和企业家是最为关键的要素。

  经验表明,服务需求,尤其是新兴的或高端的服务需求,大多是潜在需求;它们主要通过创业者和企业家的“试错”被发现,这种“试错”就是创新;当达到满足营利模式的经济规模时,方可持续地将潜在需求转化为现实需求。

  企业家一般都来自创业者。创业者在对自己的才能“试错”的同时,也在对市场需求“试错”,他们成功的概率是很低的,因此需要比较大的“分母”——也就是要有足够多的创业者,才可能持续地推动经济增长。这个“分母”的大小与制度环境的相关性最大。创业者足够多,在适宜的制度环境下成功的也较多,一个社会的企业家的数量才多。

  企业家也在“试错”。他们在重组技术、人力资本和其他各种资源的基础上不断创造性地“试错”,即不断创新,以寻求满足营利模式且具备规模效应的服务需求。他们同样对制度环境有很高的要求。创业者、企业家,以及他们的创新,对发展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重要性,是怎么估计都不会过高的。他们在创造新的需求,以及具有规模经济效应的营利模式,并通过规模报酬和要素报酬递增的特定阶段,实现自身的最大化附加价值,同时推动一国一地的经济增长。从这个意义上说,发展服务业最终取决于创业者和企业家。

  在我国未来一个时期的经济增长中,服务业和服务贸易无疑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们不仅有助于当下经济恢复上行,而且对改善增长质量、保持发展的可持续性,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然而,一如上述,要有效推动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发展,我们的认知水平还需要切实地有所提高,还需要调整和改进相关的战略规划和政策措施。

  (作者为上海交通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执行院长)

(责任编辑:武晓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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