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数量居世界第一,引用率排在100名开外。近日《中国青年报》这篇报道,给人关于中国科研极具对比性的数据。
论文是发布科学发现的文献形式,引用可表明一篇文献、一项发现的影响力。如果论文确实体现了发现内容,那么论文数量之高,显示的是中国科研的实力。这样,即使引用率不高,仍然是不错的。
论文也可能只是表明生产文献的能力,而非科学发现的能力。这样,不仅引用率低是必然,而且,这不是“提高质量”的问题,而是科研体系背离研究目的的问题。
研究或为发展人类知识体系,或为推进人类事业进步。前者是科学,后者是技术。科研为此而展开,合乎科研的目的。如果科研之目的,在于获取项目经费,在于获得职称职衔,则论文不是科研过程的分泌物,而是项目交差的工具,或职衔的敲门砖,不负载发现内容。
另一种情况,“科研”可能根本就是一种装模作样。在人类知识体系之外,也在人类事业进步之外,另搞一些看似科研的东西。这最多算是“仿科研”,它可能具有科研的一切形式,对社会而言,做的不是无用功,而是“负功”。在中国,一些所谓的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就是这样。还有全套的科研作假,也是好如此。这就如同皇帝的新衣那样,纺织工装作在织布,皇帝装作穿了衣裳,实际上空空如也。
论文生产的数量,后面是巨大的论文生产人口,以及巨额的研究投入,还有时间成本,以及庞大的研究体制。如果科研反科研的目的而行,则巨大的人力、费用、时间、兴趣、体制,都在为使研究进一步败坏而运转,实在是荒谬的事情。
荒谬是无意义,而不是错误。一件事情是有意义的,才可以讲是对的或者错的。科研可能失败,失败是成功之母;科研可能质量欠缺,毕竟还是围绕科研的目的。这都是有意义的,只是要从失败中寻找成功之道,以及提高研究质量。如果科研只是用皇帝的新衣去混这混那,从经费、奖励到荣誉、职位等等,乃至更大规模地,为反理性的东西去装扮一个科学的面孔,那么,这是荒谬。
近年,科研领域爆出的伪项目、伪成果、抄袭、剽窃等等,很多。在国际上,有的刊物一次性撤销中国一名作者的论文,可达70篇之多。对相关人员,这或可谓科学道德问题,事实上这是一般道德的问题,非“科学道德”这种专门问题。不过,更加值得思考的是,一个庞大的科研体系,能够生产世界最多的论文,而其引用率在世界百名以外,不断爆出学术作假事件,难道不是更大的问题?
(责任编辑:李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