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杭州市2009年开始公车改革,市政府公车从1200辆缩减到400辆左右,减少三分之二;公车上交后,公务员按级享受300元到2600元的车贴。结果节约公务交通费用30%以上,两年总计3442万元。但市民质疑,公车消费本来就有浪费,发车贴实际上是将浪费行为合法化。(11月6日新华社)
老百姓对杭州车改有意见,不难理解。人民期待的车改,是将公车取消了之,让公务员自谋“出路”,这是一种理想模式。相形之下,取消公车后给公务员发车贴,就不符合人们的改革理想。但考虑到公车作为特权的顽固性,杭州车改就具有相对的先进性,如果在全国推广,客观上将节约大量公帑。
公车改革,从方案上设计,大概只有三种选择:一种是完全取消公车,政府不给车贴,公务员出行自己想办法;一种是取消公车,按级别给予公务员以一定车贴;三是把公车集中起来,公务员按需乘坐。其中,第三种方案让公车继续存在,带来诸多管理难题,最不可取。剩下的就是在取消公车的前提下,在给车贴与不给车贴之间作出选择。
改革,从来都是在具体历史语境下进行的,既要关照理想与道义,也必须考虑到当时的利益格局、力量对比与现实可能性。改革本质是利益的调整,公车改革也涉及既得利益的调整。改革现行公车制度,是规范权力、提高财政效率的需要,这赋予了车改以道义合理性。但改革会拿走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他们就会想办法阻挠,这种阻挠甚至可以使改革流产。
给车贴与不给车贴,各有不同的政策效应,各有利弊。不给车贴,对公车只是取消了之,纳税人自然是卸下沉重负担,但公务员不会轻易答应。现在车改的主动权掌握在公务员手中,他们轻则拖延改革,重则坚决不改。如果取消公车而发给车贴,他们可能会将车贴当成实利,对车改的抗拒就会小一些,甚至乐于随车改的大流。给车贴的车改对公务员具有实利的吸引力,因此可行性强。事实上,给车贴的车改就是掌握权力的人自我“改革”的结果。
要推进车改,我们应当首先弄懂车改的本质,以及我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车改的本质,是对权力的规范,它使权力的行使服务于人民的需要。我们的目标,是使官员从特权地位回归“人民公仆”的定位。车贴的确是对公车的赎买,但公车特权一旦失去公车的形式,虽然仍以车贴的形式延续着,但发多少车贴将来是可以调整的。至于调整的方式,既可以是调整公务员薪资、福利,也可以是人大及其常委会对政府预算的约束和审查。
改革要讲究策略,而取消公车、改发车贴,是推动公车改革的一个现实策略。改发车贴,我们的近期收获是取消公车这种特权形式,即使车贴数目目前很大,随着政府预算公开、对权力的约束加强,车贴是可以压缩的,最后融入公务员收入总量控制是完全可能的。现在不怕发车贴的车改,我们怕的是根本不提车改。
（责任编辑：李志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