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我的国家,她能平静地应对任何事情,但金融危机除外。”一位美国参议员数十年前的话一语成谶,此后金融市场不断在暴涨到暴跌的沉浮中轮回。遗憾的是,没有人知道,危机会不会再来。
上世纪80年代以来,全球金融大厦一次又一次地经历倒塌和重建,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发生过银行体系崩溃,区域和全球金融危机几乎每10年就有一场大爆发。例如,上世纪80年代拉美债务危机、上世纪90年代东南亚金融危机,以及至今仍余波未平的次贷危机,每一次留下的都是血泪斑驳的记忆。
3月14日,是次贷危机一个标志性纪念日,贝尔斯登就是在两年前的这一天走上穷途末路。《纽约客》特约撰稿人约翰·卡西迪在英国《金融时报》发表《贝尔斯登危机两周年祭》,再次勾起世人对危机的反思。
经济学是建立在“人是经济而理性的”这一基础之上的。但经济理论中的“理性”,到现实生活中往往变成了因贪婪而导致的“疯狂”。正如约翰·卡西迪所说,杠杆是毒药。危机爆发前数年内,美国商业银行平均杠杆率从11倍升至14倍,投资银行平均杠杆率从19倍升至28倍。高杠杆成了某些机构赖以生存的金钱魔术。在危机爆发前的至少5年间,整个市场已陷入流动性疯狂扩张设下的陷阱。
然而,正如索罗斯所说,超级大泡沫的终结不意味着所有泡沫的破裂,相反,新的泡沫又在酝酿了。一年来南半球资源品价格暴涨,新兴市场国家被数万亿热钱觊觎,部分国家房地产泡沫迅速积聚,亚洲多个国家出现通胀迹象……风暴之后是彩虹,还是更大的风暴?也许最令人担忧的是,信贷扩张带来流动性过剩,这个滋生泡沫的温床一直都没有消失。
严酷的现实时常告诉我们:市场并非总是有效的。有必要重申这一教训吗?是的。贝尔斯登从华尔街第六大投行,沦落到股价跌至每股2美元强迫拍卖给摩根大通的境地;200年老店花旗银行股价跌至每股1美元,市值缩水到55亿美元。声名显赫的巨人们一个接一个轰然倒下,人们在对市场怀有敬畏的同时,也再次领教了市场与资本的劣根性。
因此,当金融系统处于危局时,监管者必须介入。近十年来美国金融市场的过度扩张,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其监管当局未能实施适当的控制。监管者不仅要盯住CPI和资本充足率,还要管理资产泡沫。在全球投行哀鸿遍野的2009年,中金公司和中信证券成为全球最赚钱的IPO承销商,中国的证券公司和银行之所以在金融危机中表现出出人意料的“抗压能力”,正是得益于监管层的严格监管。
危机不是拒绝创新的理由。日本新首富、优衣库的老板柳井正说,经济危机是我的朋友。每一次危机总是催生新的发展动力。金融创新仍然是近三十年来全球经济发展的最大推动力之一。无论中国还是其他国家,都不会因金融危机而停下创新的脚步。只不过,新的产品要建立在简单化、透明化、规范化的基础上,缺失监管的衍生品无异于炸弹。
次贷危机爆发仅仅两年,一些新的危机又露出了苗头。从去年迪拜“倒债门”,到今年欧洲希腊等国遭遇的债务危机,数十年来全球金融系统像一座活火山,永远不知道下次会在何时喷发。今天,我们在废墟上还能听到贝尔斯登的哭泣。前辙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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