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智库以强大的专家队伍和精湛的专业优势为政府内政外交提供政策理念,为各届政府输送决策人才,引导公众对政策问题的理解。现代政治事务高度复杂而专业化,建立高水平、有影响的政策研究机构,以应对政策难题,提升政策水平,促进社会沟通,达到社会善治,值得学习和借鉴。
现代政治的焦点是公共政策的制定,现代政治的复杂性使政策制定存在相当难度,决策者迫切需要政策研究机构及专家提供各类有针对性的决策意见和思路,于是,“智库”(ThinkTank)应运而生。“智库”主要指由专家、学者组成的独立、非营利、专业化的政策研究机构,它们从专业化的角度研究国内外政治、经济、社会、自然科学发展动态和趋势,向政府提出政策建议与措施,以达到影响政策和社会观念的目的。智库是现代社会的产物,它代表了政治决策专业化和科学化的发展趋势。由于智库越来越多地参与公共政策制定过程,其影响力日益受到重视,有人甚至将其视为立法、行政、司法、媒体影响力之外的“第五种权力”。
二战以后,特别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智库作为一类独立的政策研究机构,在全球范围内迅速发展起来。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公布的《2008全球智库报告》显示,全球已有5465家智库,其中美国就拥有1777家。美国智库以强大的专家队伍和精湛的专业优势为政府内政外交提供政策理念,为各届政府输送决策人才,引导公众对政策问题的理解,成为美国提升公共政策效力的一大法宝。
智库的鲜明特点:独立性、非营利性和专业性
独立性是智库的核心属性,它包括组织独立、经费独立和价值中立,智库独特的社会作用正是根植于这一特点。因为独立于政府、政党、利益集团乃至大学之外,智库的研究才更具有中立性和前瞻性。智库是独立的主体,目标是通过研究和分析,提升政策水平,使决策的制定更加完善。智库避免自身成为某个决策者或政治集团的决策工具,否则其名誉和公信力就很难存在。
非营利性是智库的组织特点。美国的智库大都是非营利组织,即不以营利为目标,其经费来源大致有四部分:一是书籍出版和学术会议所获得的经营收入；二是政府委托研究的合同收入；三是基金会的赠款；四是企业和个人的捐助。其中,智库的主要收入来源是社会捐赠或者委托研究项目,特别是基金会或其他组织与个人的捐赠。越是名气大、影响大的研究机构,它们在获得捐助方面就越是处于有利地位。
对公共政策进行专业性研究是智库得以立足并发挥重要影响的基础。智库能发展成为一种“产业”,与高质量、专业化的研究成果分不开。公共政策研究的兴起和发展始终围绕着十分现实的问题:如何使政府的决定和行动更合理并且更有效。为了应对复杂的政策难题,为实现社会目标寻找更好的路径,美国的智库大都重视研究人员的多种学科背景,运用科学、理性的系统方法,借助当代先进的技术手段进行跨学科的综合研究。他们得出的政策和结论,大都有学术理论根据,有严谨的研究支持,有效地提高了政策研究成果的可靠性、可行性。
在美国人的眼中,智库就是独立的、非营利的、向社会提供高质量的知识产品的机构。智库的任务不是诠释政策,而是理性地分析和判断,用高质量、专业化的研究成果影响决策,让政策更加合理。综合来看,独立地、专业性地从事公共政策或者更广义的政治经济社会研究,以促进当前或长远政治决策的科学性与公正性,是现代智库的主要含义,而这样的政策研究组织对一个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智库在公共政策领域产生深远影响
产生政策思想。“智库”常被称为“思想库”,最大的影响在于它所产生的新思想、新观念。这些新颖独到的见解往往影响到高层决策者对美国国家利益的理解,对重大事务的判断,对优先发展计划的安排。智库的专家学者所进行的政治动员、所提供的行动路标、所设计的制度模式,影响着美国乃至全世界。
培养和输送决策人才。智库是政策专家、政府管理精英云集的地方,各著名智库都拥有一批有影响力和高学历、高素质的研究人员,这是研究工作成功的关键因素。加州公共政策研究所(PPIC)总结其成功的经验,第一条就是“一流的研究者”。智库中不仅有专家学者,还有不少赫赫有名的前任行政官员。近年美国的智库为新的政府及国会提供了大批决策人才,智库成员出入政界已经成为美国政治的一大特色。智库与政府部门之间存在一种“旋转门”现象:一方面将其精英输送到政府机构任职,由研究者变为决策者；另一方面为在政府换届中的下台官员提供容身之所。如前国务卿赖斯来自胡佛研究所,而前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目前被聘为该研究所特约研究员。
引导社会共识。除了有的思想从智库产生后变成公共政策之外,更多的思想是通过间接的方式影响决策者和民众,形成一种政治氛围,以达成共识,取得认同。智库在公共领域实际上还承担着教育引导功能,这种教育引导既是针对普通百姓的,也是面向决策者和社会精英的。在这个方面,它们采取了形式多样的途径。比如,出版书刊,发表评论,举办各种讲座、报告会、培训班,提供各种长期或短期的访问学者资助,等等。这些活动一方面带有“启蒙”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在政府和社会各界之间搭建起沟通的平台,引起对社会政策的关注,提高对政策问题的理解。智库的研究者非常明确一点:研究的目标不是站在任何特殊的立场上去改变或终止目前的政治系统,而是明确问题之所在,分析相关因素,提出解决办法,并把这些见解传播到广阔的领域。从这个角度看,智库的工作不仅有助于提升政策水平,也有助于达成社会共识,减少政治分化,巩固政治体系。
作为公共政策研究机构,智库对美国的公共决策制定发挥了重要作用,其社会影响力延伸到内政外交的各个领域。总体上看,现代政治事务高度复杂而专业化,建立高水平、有影响的政策研究机构,以应对政策难题,提升政策水平,促进社会沟通,达到社会善治,这是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经验。
作者系广州市社会主义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李志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