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报摊真的不容易

2010年05月14日 08:07   来源:光明网   周晓明

  环球时报近日连续载文,评论中国城市管理者与报摊之间的矛盾,我今天也来凑个热闹,用我自己卖报的亲身经历,来说说我们报摊的苦衷,也希望城市管理者及方方面面,给经营报摊的弱势群体更多些人文关怀。说出来恐怕被人好笑,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成人后最伤心的一次流泪,不是在亲人的葬礼上,更不是在家庭生活琐事中,而是在经营报摊第一天的晚宴上,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其实经营报摊真的不容易!

  受中央“县级党委不得办党报”的政策影响,我所在的江苏省《仪征日报》,2003年12月31日出完最后一期后,结束了自己的使命。我因为没有事业编制,被一次性买断工龄而失业。失去工作后,为了生活,我不断地奔波于市区各个单位和人才市场,希望能找到一个谋生之路。2004年1月16日,就在我急白头发之时,打探到了市城市管理局即将公开竞卖“最后一批报刊亭”的消息。我立即怀揣买断工龄的钱,到城市管理局去登记备案,要求参加公开竞购。在18日的竞购中,我出价每月上缴城管局报刊亭占道经营费160元竞购报刊亭,被别人恶意抬价到200元,我失去竞标的机会。19日,市城管局负责招投标的人通知我去交钱,按别人的投标价即每月上缴城管局占道经营费200元,拿下我所看中的报刊亭。经过短暂思考,我交上了8000元报刊亭制作费和第一年的2400元占道经营费后,签订了承租合同,竞购下了这个报刊亭的10年经营权。后来得知,这是招标负责人为了抬高报刊亭上缴金,专门找些人来抬高喊价的,等于说,报刊亭才拿到手,我就被“黑”了一回,而且是长期地背着这个“黑”。

  经过简单地准备,正月初八,也就是传统的机关上班第一天,以为名字最后一个字命名的“真州日月明”报刊亭正式开门营业了,记得第一天只批发了15份《扬子晚报》、5份《现代快报》、2份《南京晨报》、2份《扬州晚报》,还有一些书刊和香烟、矿泉水、电话滋卡等杂货商品。原《仪征日报》社的总编汪向荣,送来了两个大花篮,对我失业后开店表示祝贺,当时的心里是热呼呼的。热闹过后是寂寞。当前来祝贺的朋友散尽,我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地报刊亭中,等候着路人停下来,买走一份报刊,那种期待的心情,那种期盼的眼神,真是一言难尽啊。傍晚,我盘点一天的经营,扣除成本才赚了6.30元,连交城管局的占道经营费都不够。正在转业在家协调分配的54集团军战友郑兴春得知我开业了,在顺水楼大酒店专门摆个台子

  为我祝贺,在举杯回敬诉说开店情况时,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当着一桌战友的面,大哭了一场。谁能承受得了这样的角色转换呢,一个月前,还是党报的记者,天天城乡到处转,天天发新闻,不说自己在新闻战线有多大成就,也是经常获得省市新闻奖的人,政策一变,工作就没有了,生活无着落了,甚至连与世人交流的平台都没了,想到这些,情不自禁地悲从中来。

  哭是没有用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打拼,一切都得从头再来。报刊亭只有5平方米,店小,手续不少,按照仪征市解决下岗、失业人员办法,我是可以享受“失业人员再就业优惠政策”的,工商执照减半,却收了我600元,卫生许可证245元(另加480元检查费,第一年找人办的,没有交,第二年我拒付了),烟草许可证、文化许可证、健康证……一个一个事必躬亲,等全办好了,半年过去了,我也成功地找到了现在的打工岗位,将报刊亭租赁给别人。

  之所以租赁而不转让,是因为我现在所处的岗位不是铁饭碗,一有风吹草动,我还得靠报刊亭来谋生,这是我的生存底线。“真州日月明报刊亭”是我失业后的第一根救命稻草,也是我第一次人生创业的起点,更是我脱离集体后与社会接触的平台。报摊也是精神文明传播载体,每销出去一张报纸,就会多个人接受党的声音教诲;每多卖出去一本杂志,就会有一群人接受传统文化和法律法规教育;每为别人服务一次,收回自己劳动所得,我的内心就多一份激动,所以我将永远保留“真州日月明报刊亭”的产权。我相信,随着机关作风的整顿,许多优惠政策越来越向弱势群体的报摊经营者倾斜,报刊亭经营会好起来的。

(责任编辑:李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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