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的梦想与未来

2010年02月03日 08:16   来源:南方日报   朱迅垚

  “新生代农民工”这一说法在2010年中央一号文件中首次出现,这一代农民工的身份得到了最高权力的承认。这是与第一代不太一样的一代农民工。在媒体的描述中,他们的称呼从“工人阶级”悄然转换为“中国工人”。他们的政治身份在最高级别的政治文件中得到了政治确认,却仍然无法确定是农民还是工人的法律身份。也许既是农民又是工人,也许既不是农民又不是工人,他们不会意识到这种混合语序的身份暧昧,把这些高深的问题抛给忧心忡忡的学者们。

  这一代农民工已经忘记了《国际歌》的唱法,甚至唐朝乐队的摇滚版本也已经尘封在KTV排行榜上越来越多的陌生名字中。他们多数人不知道其父辈的坎坷经历,当然也记不得更远的历史。如果说他们的父辈还残存着改革开放前的痕迹,这一代已经完全不需要经历社会转轨的心理适应期。他们听周杰伦的歌长大,大部分会使用手机、玩电脑游戏,渴望出人头地。他们的梦想在离开村子被父母送上开往大城市的火车上开始,在做第一份工作拿到第一份薪水时充满希冀,但这脆弱的梦想也许会在无数次碰壁之后夭折。他们的父辈打工挣钱后仍然会回到农村,这一代农民工却不想只是做城市的过客。这是不安分的新一代农民工,他们的野心和欲望如此生猛,他们嘲笑父辈安分于一个农村人的卑微身份。他们问,凭什么城里人生来什么都有呢?

  因为不安分,他们中有的人在城市里打架、拉帮结派、聚众闹事,故意和警察作对,反正他们还年轻,反正这里不是他们的家。他们成了城市的隐患,这更增加了城市对他们的敌意。于是,他们的梦想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光怪陆离的城市暂时安置了他们躁动的青春,但高昂的生活成本、严格的户籍制度和冷漠的身份歧视又让他们的心灵流离失所。在夜晚的时候他们也许会想起他们的故园,但他们不想回到故乡,事实上,他们也回不去。这一代的农民工已经减少了对土地的亲切,他们的父辈扛不动沙包打不动地基还可以回家继续摆弄那一亩二分地,这一代农民工却多数与土地绝了缘。城市已经稀释了他们的乡愁,增加了他们对故园的隔膜,他们与乡土的情感联系和记忆光谱越来越淡薄。

  然而,他们又将是这个国家未来经济发展的主力军。他们的上一代已经为这个国家创造了一个人类经济史上的奇迹,为了表彰他们对世界经济走向复苏的贡献,《时代》将他们评为2009年度人物亚军。这一代的农民工比他们的父辈缺乏在土地里培养出来的憨厚和勤奋,但他们更富有激情和进取心。这是不安分的一代农民工,这是一个有着一亿多人的庞大群体,也是未来中国社会最大的流动群体。如何表达他们的诉求和情感,如何实现他们的权利和梦想,又如何在工业化城市化的中国找到他们的未来,都是当下中国的一个重要命题。

(责任编辑:胡可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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