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任科员黄庆玖,在乡镇基层干了一二十年,工资低,升职无望直至无欲,以养老心态活在官场。一方面,他主动放弃乡人大副主席的实职而选择到县城里谋个清闲职位;另一方面,他又承包了200多亩农田,成为了一名带职的“种田大户”。
在传统中国的观念里,向来有“大隐隐于朝”一说,意指明面上在朝做着官,内心深处却保持着归隐的姿态,比如王维。但请注意,这里指的仅仅是传统中国,并不适用于强调公务员必须“尽忠职守,不得从事或者参与营利性活动”的现代社会。因此,无论工资低、孩子小、升职无望等“客观现实”为黄庆玖赚取了多少舆论同情,但法不容情,就像有专家所言,带职种田“等于拿着国家财政、纳税人的钱,办自己的事,纳税人能同意吗?”
不过,也应该看到,像黄庆玖这样“带职种田”的情况在官场并不鲜见,公职人员在外经商搞副业、写诗当作家甚至成为一种“潮流”。有些人尽管每天按时到岗,但上班时间打游戏、“偷菜”,亦不啻为另一种形式的“带职种田”。如果说一两名公职人员“不务正业”尚可归咎于个人品行,那么当“带职种田”在官场成为一种现象,我们就必须从制度层面加以反思:是什么令公职人员有大把的时间经商、种田、“偷菜”?答案显然是冗员太多。
冗官冗员历来是官场的一大顽疾,特别是近些年,出于缓解大学生就业难、维持社会稳定等因素的考虑,各地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公务员“扩招”情况。数据显示,截至2010年,全国公务员总数为689.4万人,这还没包括参照公务员管理的群团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官民比”远远高于历朝历代。可以说,正是公务员的过度“扩招”造成了当前政府机构的臃肿、冗员数量的泛滥,进而催生出官员“带职种田”等一系列官场怪现状。
多年来,一直有人建议“高薪养廉”,但“带职种田”一事提醒我们,在没有从制度上解决冗官冗员、机构臃肿的问题前,轻率地实行“高薪养廉”政策,不仅会大大加重财政负担、加剧民众的赋税痛苦感,而且还可能诱发更为严重的腐败,有几个是专业对口的人才?其所占之“坑”难道无人可以代替?
根据报道,黄庆玖已经决定不再种田,“今年投入的几万块钱,算是借给别人了。我只收回成本,给我一点利息就可以了。”但显然,这种“退耕”只是个例,更多的“黄庆玖”依然拿着纳税人的钱,办着自己的事,而这难道不是另一种“铺张浪费”吗?在中央大力整顿官场纲纪的当口,我们有必要追问:还有多少公务员在“带职种田”?我们的招人、选人、用人、管人机制还需要哪些改进才能杜绝这种现象?
(责任编辑:年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