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莫言,那个小时候为了能一日三餐吃上饺子、娶石匠女儿为老婆而梦想当作家的人,接到了瑞典文学院常任秘书的电话,那一刻,他“狂喜而惶恐”。这之后,是更多人的欣喜:知道这一消息的中国人不激动的恐怕不多。
激动的表现此起彼伏,无论是网上书店,还是实体书店,莫言作品都出现了断货;第二天的股市上,那些与莫言没多大关系的传媒股,也被当做概念炒作出现了涨停。当然,如何将既魔幻又现实的莫言作品加入学生课本,也开始让教科书编写者费思量……
尽管还有人也跃跃欲试,要拿起笔开始创作,但本人实在不敢保证当下的文学人口会出现短时间的膨胀。许多人不过是在诺贝尔文学奖的光环引领下,把莫言的著作作为了第一购买选择;许多读者不过是把莫言的作品作为了第一阅读对象。此前,他们也许在读陈忠实,读王蒙,读贾平凹,没准儿还在读南派三叔,读天下霸唱……
“莫言热”也许真的像莫言所讲的那样,只能持续一个月。但不知道会不会从此在莫言的名字前面特别加上“世界文豪”等字眼,记得当年泰戈尔到中国的时候,是被冠之以“世界文豪”的。至少,今后在谈及那些世界级文学大家的时候,我们会淡然地说:这咱也有啊,比如当年的鲁迅,拒绝过诺奖的推荐,比如当今的莫言,诺奖的荣膺者,都是我们熟知的人啊。
让我们在“到底有没有”和“为什么得不到”之间纠结了数十年,近些年尤烈的诺贝尔文学奖的到来,应该使得那些关心文学的人,特别是作家、评论家、读者,今后确定中国作家的位置时,多了一些从容和自信。在“世界的”、“本土的”两极之间求索选择时,有了更多的定力和寻常心。
想想就在去年,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揭晓时,莫言的《蛙》票数居中排第三,它前面有《你在高原》、《天行者》,后面有《推拿》、《一句顶一万句》。想想有张炜、毕飞宇、刘震云等诸多足以和莫言并驾齐驱的作家,你的心情会从激动中平复:中国作家中可资诺奖评委选择的对象蛮多;在我们的文学生活中,这些来自本土的作家同样为我们提供着质地优良的世界级作品,虽然他们还没有戴上世界文学大奖的桂冠。
就在莫言成为媒体焦点的第二天,中国有一座山也获得了世界性的荣誉。当然,莫言与诺贝尔文学奖的光芒使得这条消息反响不大,但我依旧注意到了:北京的著名旅游景点香山,被世界名山协会批准加入世界名山,从此列入了美国雷尼尔雪山、韩国雪岳山、坦桑尼亚乞力马扎罗等世界24座名山之中,也是继泰山、黄山、庐山、峨眉山之后的第5座入选世界名山的中国名山。
这座如今成了世界名山的香山,金秋时节我曾和同学攀登过,陶醉于红叶遍野,也曾在夏天住在那里和同事开会享受清凉,也曾和家人在初冬看飘零的黄栌。它的热烈与冷寂,我都领略一二,知道它的最佳处是有时间性的,并不会因加冕“世界名山”桂冠就四季皆宜。就如我曾迷醉于《红高粱》,却死活读不进去《透明的红萝卜》,也曾讪笑《丰乳肥臀》书名一样,得了诺奖的莫言,其作品未必字字珠玑,合所有人的口味。
香山是一座有生命的山,莫言的作品则是书山里一处别样景致,寻常之中有不寻常,无论其曲折幽微,还是坦荡恢弘,只有慕名而来,攀援之上,方能领略其佳境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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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姗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