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钱不敢花的镇江市民防局原局长朱冬生是一个“葛朗台式”的贪官,天津市医药集团原党委书记、董事长张建津就是另一个典型了,虽然中央三令五申,但他茅台酒照喝,山珍海味照吃不误,只是茅台酒瓶换成了矿泉水瓶,馆子换成了食堂。
张的吃喝风吃出了真正的“技术含量”,不是不让喝茅台吗,我喝矿泉水总可以吧,不是不让进高档馆子吗,我吃食堂总行吧。一面收获着清廉的美名,一边又留恋于茅台的醉人的芳香;他吃的食堂,可能比去五星酒店更丰盛更有排场;他的饭局不是以人民币计价,而是欧元。名厨可以请到办公室里,会议室照样可以摇身一变为领导的专用包厢。手握着一张权力变现的通行证,他甚至可以让私企老板追到国外去为他办生日宴会。
张对食不厌精的近乎变态的追求,让自己的生活品质上了数个台阶,可是他用的是国家的钱,勾兑的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面对欲望的渴求,他们从来都不缺胆量,哪怕中央三令五申,在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依然有人在彻夜狂欢,他们视监管如无物,嘲笑着世间的法则,品尝着高人一等、呼风唤雨的快感。
张建津们对监管提出了新的挑战,把监管从光鲜的酒店、娱乐场所移向暗处,是否还能有一如继往的锐利?张的两张皮,一套是应对监管用的,一套是对付自己的胃,对监管的可能是一个酒桌上只有矿泉水,与民同乐吃食堂的廉官的形象,而私底下却是个无酒不欢的贪官本色。那么监管怎么来识破这两张皮的不同?矿泉水瓶的内里乾坤还能不能发现?大笔的宴请费用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化整为零的还能不能发现?张的行为要是没有漏洞可钻,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要是没有公司管理制度上的漏洞;没有一把手说一不二,别人只有服从的份的权力,张的那大堆发票又如何能化整为零?矿泉水是假的,茅台是真的,那么这些茅台又是如何以办公支出的名义流入国企,最后端上了国企领导的饭桌的?
显然,张的行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并没有触发这种预警机制。在反四风最严厉的这几年,也正是张想尽办法继续纵酒笙歌的几年,张的吃喝风也一直持续到受审之前。这说明,至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张一边做到了台面上的含辛茹苦,一边做到了背地里的歌舞升平。可以预见的,那些无酒不欢,没有茅台不成席的张建津之流的人绝对不会轻易就范,反而会有更多的升级版本,以逃避监管。对此,监管恐怕也需要升级版本,更要紧紧地攥着权力变现的命门。没有可供兑现的权力,有哪个私企老板会打飞的去捧官员的场?
(责任编辑:武晓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