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道歉没来之前,请保持足够尊重

2017年08月17日 08:21   来源:中国网   含辰

  回来的,都是未曾过去的。

  在世界慰安妇纪念日这一天,纪录片《二十二》公映。全国“慰安妇”在世人数由曾经的32人到现在仅剩下8人。这一天,距离那段历史又遥远了几度春秋;这一天,侵犯者的国家仍然否认“慰安妇”这一历史事实。

  或许,终有一天,后辈会替她们等来赔偿和道歉;但,她们可能终究无法听到。很多人说,这个数字最终是“0”;可从没有人说,“0”的意义最终能够带来什么?消失的数字又能够带走什么?

  作为一名女性,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提笔,战争和历史的厚重曾加负在一个个花季少女的身上。

  遗留的创伤一刻都未曾抹去,相伴了她们一生。“不说了,不说了……”“不提了……不提了”,这是“80”后导演郭柯和剧组在拍摄时,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

  岁月,终究没有抚慰她们曾经的噩梦,反而在一次又一次“追溯战争遗留问题”的各种声音中,揭开了她们的伤口。“慰安妇”,这个词汇,无数次在舆论焦点中聚光,也在舆论声音中被“标签化”。

  新闻报道、影片拍摄、“慰安妇”问题研究机构等,这并不是一个崭新的话题,当上个世纪80年代张双兵先生为他们奔走呐喊时,当国际舆论场争议“慰安妇”的称呼如何更改时,当韩国拍摄的《鬼乡》得到高额票房时,这部分群体,似乎从我们知道“慰安妇”这个词的刹那间就被独立于普通女性了,这种“独立”实质上是割裂,割断的,或许是作为女性的尊严。和平年代的她们,依旧在舆论声中带着“慰安妇”的标签度日。

  一个又一个的老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想来,在郭柯导演拍摄前,老人们已被很多寻求真相的人拜访过了。有谁,会在自己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晚年中把压在心中的“屈辱感”讲给一个又一个来访的陌生人听?没有谁,从噩梦中死里逃生,再去回忆……多少年,当来访者听完“故事”离开的时候,她们是否也会在夜阑人静时凝思?自己对着黛色天际再次撕开那段伤口?当舆论把她们带上风口浪尖时,当她们讲出口的那一刻时,除了怜悯,她们还有舆论的指摘和误解。没有赔偿,没有道歉。

  她们集体“失语”了,她们再也无法承受舆论的消费和道德的绑架。

  张双兵先生在《二十二》中说:“可是到头来,一分钱赔偿,一句道歉也没有。反而通过这种方式让全村甚至全国人都知道了她们的身份。”近40年的努力,她们什么也没有等来。

  《二十二》的导演郭柯用“去标签化”的创作理念去完成了这部影片。这不是“作品”,因为没有任何夸张的人为拍摄技巧。影片没有血光淋漓的战争,没有声嘶力竭的控诉,也没有明星大腕的表演,只是白描了经历过女性最不能承受生命之重的老人们的晚年生活。

  对装着那份沉重历史心事的老人们,“80后”的郭柯,选择了尊重。他曾对记者说:“她如果是我的奶奶,我能问你是怎么被强奸的吗?”郭柯以这样的反问,回答了这部影片的初衷。《二十二》的内容相比自身诞生的意义而言,前者显然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数字终究会是“0”,让老人们口述过往并不是为了换取道歉。时间的车辙不会抚平曾经的历史,正如老人们的伤痛无法愈合一样。尊重她们,尊重她们在经历女性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时,依然坚强的活下来;尊重她们在舆论的消费中,依旧勇敢的面对周围和身边的亲人;尊重她们,任凭奔走呐喊的来访者,依旧善良以待;尊重她们,为我们以及我们的后辈在《二十二》中留下了自己的容颜。

  历史是用来铭记的,道歉或许终究会来,但肃然起敬是对《二十二》最正确的姿态。

(责任编辑:邓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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