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生产关系必须与生产力发展要求相适应。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加快构建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关键一环。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实践中，我们要以构建新型生产关系为抓手，利用新质生产力与新型生产关系相互作用的辩证关系，破除制约和束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体制机制，为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提供良好环境和持久动能。
深刻认识当前生产关系变革的内在逻辑
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新质生产力已经在实践中形成并展示出对高质量发展的强劲推动力、支撑力。近年来，我国经济持续迅猛发展，科技创新驱动逐渐增强。随着经济发展方式逐步实现由粗放型向集约型、投资拉动向技术驱动、高碳经济向低碳经济、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和技术密集型的转变，生产力发展提升到了新的水平，高质量发展已见明显成效。生产力发展的新水平、新质生产力的逐渐形成，对构建新型生产关系提出了迫切要求。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根据其是否适应生产力状况，反过来推动或制约生产力的发展。马克思认为：“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领域取得的长足发展，根本原因就在于不断地破除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桎梏，改革不适应现有生产力状况的生产关系，以一系列经济体制改革，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
新质生产力对构建新型生产关系提出明确要求
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方兴未艾，以人工智能、大数据、新能源等为特征的技术革命为我们带来了弯道超车、换道超车的战略机遇。这种新的生产力形态呼唤我们构建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新质生产力本质上是由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驱动的先进生产力，由于其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等特点，要求我们对生产关系作出重大调整。例如，在生产要素方面，知识、技术、管理、数据等要素在新质生产力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算力、算法等逐渐成为提高生产效率的关键环节，这就要求我们创新生产要素配置方式，完善要素参与分配机制，激发各主体的积极性，让各类先进优质生产要素向发展新质生产力顺畅流动。此外，新质生产力也将打破旧的产业格局，塑造新的产业形态。近年来平台经济的出现、生物新科技的日新月异、以自动驾驶等为代表的人工智能产业的发展，都深刻地改变了旧的产业格局和产业形态。这就要求我们构建与之相适应的新制度和新管理方式，包括完善相关立法，既引导和促进它们的发展，同时又预防和规范其可能带来的新问题和新冲击。
我们现有生产关系更多是在传统生产力的发展水平上建立起来的，因而相对滞后于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这就要求我们尽快变革旧的不适应新质生产力的体制机制，通过深化经济体制、科技体制等改革，着力打通束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堵点卡点。一方面，现有的经济体制还存在制约生产力发展的环节，要以前瞻性的眼光，建立适应新质生产力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建设高标准的市场体系、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和与时俱进的新型工业化体系。另一方面，我国的教育体制、科技体制、人才体制某些方面还未能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要求——如，基础研究重视不够，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推进还不够，产学研深度融合有待加强等，因此必须进一步深化科技体制改革。
以创新经济科技体制和生产要素配置为引领构建新型生产关系
新质生产力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构建新型的生产关系，必须围绕新质生产力的上述特征，在体制机制创新上做好文章，以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来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
新质生产力本质上由科学技术的革命性突破所驱动，在生产关系层面，必须深化经济与科技体制变革，为科技创新提供良好制度基础。首先，在经济体制方面，完善落实“两个毫不动摇”，既高质量推进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增强国企创新力竞争力，又支持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发展壮大。具体到市场经济基础制度上，要加快科技新领域新业态知识产权保护，构建响应及时的知识产权规则体系；要适当放宽科技产业市场准入机制，优化科创企业市场准入环境；要维护市场公平竞争环境，保护创新；要完善企业信用评价体系，拓宽科创企业融资渠道。其次，在科技体制方面，必须坚持教育发展、科技创新、人才培养一体推进，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深化产学研用结合。具体来说，要注意进一步优化科研管理制度，发挥科技人员的自主性，推动科研机构与企业有机协同，打通创新链。同时，进一步发挥核心技术攻关的新型举国体制优势，更好地将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结合起来。
新质生产力由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驱动，在生产关系层面，要构建生产要素的创新配置体系，健全要素参与收入分配机制。新型生产关系要实现产业、资金、人才顺畅流动，实现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和生产效率的大幅提升，这就要求：第一，劳动力要素要有序流动，资本市场的基础制度建设要进一步完善，经营性土地要素要实现市场化配置。其中，劳动者又是决定要素。先进生产力归根结底是由掌握先进知识技能的劳动者创造的，为此要进一步改革高校学科配置和人才培养模式，使之顺应新质生产力的要求。第二，知识、技术、管理要素在新质生产力中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生产关系层面，应该健全生产要素参与收入分配机制，实现由市场评价贡献、按贡献决定报酬，进一步体现知识、技术、管理的市场价值。例如，可以在逐步试点的基础上，完善职务科技成果转化激励政策和科研人员职务发明成果权益分享机制。第三，在数字经济和人工智能时代，充分发挥数据等新生产要素在新质生产力中的作用。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对传统生产方式变革具有重大影响。目前我国在数据要素产权界定、数据要素市场建立、数据配置体制等方面，还存在不少有待解决的问题，需要我们逐步探索建立与之相适应的生产关系。总体而言，上述生产要素的创新配置，既要立足于高标准市场体系的建设，也离不开政府积极有为地充当市场化配置的规则制定者、秩序维护者、环境保护者。
从升级产业体系和打造开放格局出发构建新型生产关系
新质生产力发展本质上是要通过产业深度转型升级实现，在生产关系层面，要建立与之配套的所有制形式、分配方式和产业政策。信息技术、人工智能、新能源、生物技术等新兴科技带来了新兴产业的发展壮大。这些新兴产业和产业总格局的变化，要求在所有制层面，既依靠国资央企在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上的顶梁柱作用，又注意发挥民营企业的嗅觉敏锐、决策迅速的优势。在分配方式上，除了在要素配置上让人才、知识、技术、管理等创新要素更多参与收益分配外，还要在政策和法律法规层面协调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之间的利益关系，既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又保护和改造传统产业。在产业政策上，应该发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体制优势，以前瞻的眼光超前布局建设未来产业，鼓励扶持战略性新兴产业，促进传统产业改造升级，完善现代化产业体系。
发展新质生产力不是闭门造车，新型生产关系要将深层次改革和高水平开放有机结合起来，进一步扩大开放，为创新发展提供良好的国际环境。西方有些国家试图建立“小院高墙”，在若干战略性新兴产业领域对我们进行封锁打压。但是，与先进生产力发展相适应的是公平竞争、开放合作的生产关系形态。在科技层面，面对封锁打压，我们绝不搞自我封闭，而是进一步加强国际科技创新合作，更加主动地融入全球创新网络，在开放合作中提升科技自主创新能力。在生产要素安排和产业形态塑造层面，新质生产力也要求我们进一步加强全球经济贸易的合作分工，以提高生产效率，增强经济竞争力。
总之，构建新型生产关系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然要求，是新质生产力不断发展背景下的长期任务。这就要求我们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根据生产力发展的新变化，不断探索与之匹配和适应的所有制形式、分配方式和人们在生产中的相互关系，在实践中不断总结新型生产关系的主要内涵和基本特征。在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的浪潮中，能否实现这一点，将决定我们能否在未来的竞争中抢占先机，赢得发展的主动权。
（作者：黄旺，南方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黄婷婷，南方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