秸秆焚烧之痛,对许多人来说,可能痛在秋收之际、三夏之时。在这两个时节,伴随着丰收的喜悦,秸秆怎么处理却成了令人头疼的事。
眼下就是最头疼的时刻。环保部日前发布通报称,10月5日至17日,卫星遥感巡查监测数据表明,全国20省区市共监测到疑似秸秆焚烧火点862个,比2014年同期增加54个,增幅为6.68%。记者国庆期间经过湖北江汉平原,高速公路两侧不时燃起片片火光,司机说,这够当地乡镇干部忙一阵了,很多人这几天都要到田间地头巡查。可见,在这个时节,禁烧秸秆任务重、困难大。
可过了这段时间,还有多少人关心、关注秸秆的事,还有多少人在为秸秆禁烧头疼?其实,早在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我们就开始禁烧秸秆,当时的主因在于焚烧燃起的烟雾妨碍了航班降落和车辆行驶。此后,随着环保、生态意识逐渐兴起,禁烧秸秆力度一年比一年加大。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烟雾照样每年升起。虽然秸秆禁烧的成绩也不小,一些省份发布消息说,当地秸秆综合利用率已超过80%,这一数字也是国家发改委等几部委要求的“十二五”秸秆综合利用率目标。还有的省份说,今年秸秆综合利用率将达到90%以上。不过,从公众的感受来看,这些数字似乎与现实存在差距,就以环保部最近监测的数据,几个秸秆焚烧点多的省份,恰恰是宣布秸秆综合利用率高的地方。
这就不得不令人思考:为什么几十年时间治不了焚烧之痛?原因当然很多。我们是秸秆大国,秸秆体量大、分散、密度低,收集、运输、堆放都很难;秸秆综合利用企业的规模、实力、技术弱小,小马拉不动大车;农机装备与农艺不配套,达不到留茬标准,财政资金补偿力度不够、农民投入与收入不匹配、政策法律形不成合力等。然而,所有这些问题,说一千道一万,根本原因在于人的观念没有真正转变。
观念的力量是巨大的。有时候,完成一个突击性任务,鼓劲猛干一阵就解决了,但当面对禁烧秸秆这样长期性、综合性、多部门的任务时,没有观念、认识上的改变和提高,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记者曾就此多地采访。对农民来说,焚烧秸秆,全国并不多他这一把火;对地方干部,如果上级抓得紧,就会花费较大的精力去禁、去堵,但仅此而已,毕竟地方能调动的资源并不多;对研究人员和装备、加工企业,研发需要人才资金,如果国家支持力度合适,可以干,不然可能费力不讨好;对相关部委,大家各管一头,各管一段,难以形成有效综合配套措施。
但是,如果这一链条上的所有环节都真正认识到秸秆用之为宝、弃之为害,禁烧秸秆是为改善大气环境质量,保护我们的家园,守护我们的未来,事关我们的子孙后代,正如环保部部长陈吉宁所说,养成生态自觉,培育生态文化、生态道德,是从根本上应对环境挑战的最佳途径,那么,许多在今天看来很麻烦、很困难、很棘手的事情,可能都不再是问题了。所谓人心齐、泰山移,用在秸秆综合治理上恰如其分。这方面,我们有很多成功案例。
主要的症结就在这里。如果我们把生态文化、生态道德、生态文明牢牢地植入观念中,并借此导引我们的行为,秸秆禁烧问题还会随时间一直缠绕下去吗?而如果生态自觉晚一天形成,我们每年都将在三夏与秋收之时为秸秆苦恼。
禁烧秸秆,忙在这几天,但真不是这几天的事。(本文来源:经济日报 作者:瞿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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