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北上广的部分人是“虚荣心”作祟?曹可凡:我觉得有。我有次在纽约,地铁站有两个摆摊的中年妇女,上海人。我跟他们聊了半小时,他们说在那儿生活挺苦。我说为什么不回去呢?她们说,大家都知道你在美国,回去大家说你混不下去回来,没面子。推论到上海,可能村里人觉得老王家孩子在上海,混不下去回来了。爹妈没面子,他也没面子。(3月11日《新京报》)
从来不觉得“虚荣”是一种病,所以也自然不觉得坚守北上广是部分人的“虚荣心”作祟有何不妥,因此当然也不觉得这种心态以及基于该心态而作出的选择需要受到批判与治疗。不管是坚守、逃离亦或是再逃回,其中都有“虚荣”的因子隐现,它会指引我们做出最佳的抉择,在基于现实与心灵的双重考量之后。
坚守“虚荣”,是为了追求更好、更体面的生活。北上广集合了太多全国乃至世界的优质资源,机会遍地,当然也都是给有准备的人预留的。尽管如今的大学生早已不再是天之骄子,但毕竟花费了四年最青春的年华与父母多年的心血和积蓄,坚守,是为了回报自己的青春与父母的付出。坚守的日子并非坦途,不然也不必用到“坚”这个字。如果“虚荣”能让人坚持、催人奋进,改变自己的命运,就算最终失败,但起码有过梦想并为之拼搏了,“虚荣”一场又有何不可?
逃离的“虚荣”,是对更高生活品质的向往。北上广尽管资源丰富、机会众多,但“鸭梨山大”也是众所周知,这也符合风险与收益并存的规律,不然北上广还真会被挤爆。坚守者并非人人都能衣着光鲜,在重压下,生活品质必然会打折扣,有时难免连尊严也要自我扫地。谁能说这时选择逃离,就是懦弱呢?闯过,发现北上广确实不适合自己,及时逃离,恰是明智与理性的,既保住了自尊,也没给自己留下遗憾。
再逃回的“虚荣”,是对现实无奈的抵抗与呐喊。回到了二三线城市,才发现小城市的压力完全不逊色于北上广,不仅如此,还得忍受着随处可见的人情与关系。在这里,在人情与关系面前,“虚荣”更加一文不值,现实的无奈让他们更加压抑,但却又无法改变祖上因袭下来的“平民基因”,因而“逃离小城市”伴随着“逃离北上广”共生了。这也是一种用脚的投票、一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抵抗、一种无声却最有力的呐喊。
谁的青春不迷茫,谁还没经历过几次反复的坚守、逃离与再逃回?青春就该折腾,趁自己还拥有年轻这一最珍贵的资本。“虚荣”地活着,才能骄傲、有尊严地昂起头去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选择,而不必在意与顾忌他人的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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