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晋勇:私人债务世界第一 丹麦金融市场寒意来袭

　　经合组织最近公布的数字显示，丹麦私人债务量占可支配收入的比例超过了310%，居世界第一，这使得丹麦借贷者对利率的变化越发敏感。加之，近期有关美联储何时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的讨论和猜测引发利率波动，更让丹麦感到了丝丝寒意

　　近来，美联储将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的传闻不断，导致债券收益率持续上涨，造成丹麦的避险资金大量外逃，外国投资者开始抛售丹麦债券，推高了丹麦本地债券收益率和房屋抵押贷款利率水平。由于丹麦负债人的合同大多为可调节利率约定，其应付利息随利率水平升高，加重了债务负担。

　　丹麦私人负债率不断攀升主要是政府主权评级一直保持高位所致。根据欧盟委员会的统计，此前丹麦政府负债水平只有欧洲国家平均负债水平的45%，处于最健康的水平，惠誉等3家国际评级机构均给予丹麦主权信用评级AAA等级，这使丹麦成为避险天堂，引来了大量的外国资金。与此同时，丹麦家庭部门在AAA主权信用评级压低国内利率的条件下大胆借贷，从而使私人负债率不断升高。

　　丹麦负债人在受益于主权信用评级优势的同时，也受到固定汇率制度的严重影响。由于丹麦实行严格的盯住欧元汇率制度，因而不得不主要依靠利率工具来调整国内经济。作为小型开放经济体，当外部利率水平剧烈波动时，原本起到稳定经济作用的固定汇率制度反而成为干扰丹麦国内金融市场的主要因素，过去5年的外部冲击导致利率反复波动，丹麦经济因此波动起伏。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导致丹麦克朗出现巨大的贬值压力。为了维持汇率体系不变，丹麦央行不得不在当年10月把利率快速提高至5.5%。这一措施虽遏制住了抛售丹麦克朗的狂潮，却导致丹麦房价下跌超过20%，刺破了丹麦房地产泡沫。

　　幸运的是，欧债危机的爆发为丹麦引来大量外部资金，压低了丹麦利率水平。但是持续涌来的外资也加大了丹麦克朗的升值压力，丹麦央行为了维持与欧元的固定汇率关系，不惜从2012年7月起实施负利率政策，以驱赶避险资金。

　　负利率政策虽然稳住了汇率，却也再一次燃起了丹麦人的购房热情，丹麦房地产热度再次抬头。与此同时，负利率政策也弊端显露，在避险资金突然撤出时，本地私人债务和货币贬值风险大增。今年7月底，随着美联储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的趋势逐渐明朗，大量资金撤离丹麦，导致丹麦10年期国债收益率快速攀升至1.96%，投资者抛售丹麦克朗现象再度发生，贬值压力重现。

　　虽然丹麦央行在事前作了风险提示，但是和其他国家居民一样，丹麦普通投资者在作长期投资决策时只着眼于当时的利率水平，不会作长期规划和预测，这使得金融市场上风向转变，利率快速攀升时，普通居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同时，在外部波动性加大的情况下，对于经济总量为3200亿美元的丹麦来说，应对外部风险的能力反倒不如实行浮动利率的挪威和瑞典。因此，丹麦央行坚持的固定汇率政策正成为一些学者和民众诟病的对象。(关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