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小康县”16年后,今年1月21日,随着一纸文件下发,山西大同县终于成功“返贫”,开始享受贫困县待遇,获此称号后该县已获得千万元的资金扶助。(相关报道见本报A14版)
何勇海(四川市民):贫困本不是个光彩的名头,大同县为何会“弃富逐贫”?原因恐怕在于,其尝到了“贫困帽”带来的甜头,抱着政府的“扶贫奶嘴”不愿撒手。可以说,这种不愿“断奶”而“等靠要”的做法,是种精神贫乏,比贫穷本身更为可怕。
“小康县”与“贫困县”,不同的帽子之间,得到的是完全不同的待遇,媒体概括为,得“贫困帽”者“多助”。难怪随着国家扶贫力度加大,“贫困”的名头被各地当作香饽饽争夺,一些富裕起来的县份因怕被摘掉贫困帽子,也刻意藏富。“小康县”主动“返贫”,也不难理解。
张枫逸(河南职员):地方政府争戴穷帽子已经不是新闻。在去年,湖南新邵县打出宣传标语,“热烈祝贺成为贫困县”的黑色幽默,就让相关话题受热议。对此,社会舆论也早有共识,逆向激励的扶贫机制亟待调整,改“输血型”为“造血型”,将贫困县限期脱贫与地方官员考核挂钩,从而激发其内在活力和发展动力。
不过,小康县大同县主动“返贫”并不只是为这个老话题多了一个新样本。实际上,无论是16年前不可思议地申请到“小康县”称号,“穷人戴上地主的帽子”,还是16年后跑竞赛般成功返贫,享受到觊觎已久的扶贫待遇,都值得解读和反思。
余谷(湖北大学生):在时下,“贫困县”名号早已成香饽饽。如果说,大同县享受“贫困”待遇,还是名副其实;那么有些藏富炫“贫”的地方,也投身“贫困县”帽子的角逐,未免有些投机。2012年3月,《中国经济周刊》曾披露,经对679个国家级贫困县名单的调查,发现其遴选很是混乱,没有退出机制,有些地方物力充裕蒙混过关,某些发展滞后的地方,倒没能入选。
在失序的遴选机制下,角逐“贫困县”,也就成了需“技术含量”的活儿。据报道,有地方曾因获得贫困县称号,而鸣鞭庆祝。而网上也流传着一个段子:“甲县和乙县争取贫困县名额,最后甲县失败了,记者采访问其原因,甲县县长含泪回答:因为我们县实在太穷了!”,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吴睿鸫(河北公务员):据了解,国家评定“贫困县”的依据,主要是贫困人口数量占乡村人口比例、农民人均纯收入以及人均地方财政收入等项指标。实际上,在各地申报贫困县时,往往虚报贫困人口数量,再加上评估方与贫困县的利益一致性,“贫困县”遴选也就难免夹杂水分。
要想彻底改变“贫困县”帽子错置的状况,就要对现行的扶贫机制进行“手术”。首先,不妨划小扶贫范围,由扶贫县变为“扶贫村”,这样更能保障扶贫资金的公平性。其次,建立退出机制。为入围的贫困县设置个时间表,用倒计时的方式,倒逼贫困地积极主动地脱贫。第三,还要根据各贫困县的财力状况,重新界定扶贫资金比例。此外,还应给扶贫机制注入法律因子,让那些通过欺诈手段骗取国家扶贫资金的责任人,受到实质性严惩。
李万友(云南职员):要政绩的时候,就拼命给经济指标注水,直至被安上“小康县”的头衔,为之沾沾自喜;看到“贫困县”好处多多,又坐不住了,主动“返贫”。千真万确是,要政绩戴富帽,要利益戴穷帽。
很显然,大同县从“小康县”到“贫困县”的转身,说明了现行扶贫机制存在漏洞,“贫困县”的评估裁量本就不该有太多随意性。
与此同时,它也昭示着,一味“输血式扶贫”不是长久之计,对贫困地区的扶持,不能是僵硬地资金供应,助长“等天上掉馅饼”的惰性心理,而应授之以渔,激励其寻求脱贫的法子。
说到底,变“输血式扶贫”为“造血式扶贫”,才是最好的扶贫,也才可能有效脱贫,“扶贫先扶志”说的就是这道理。
(责任编辑:周姗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