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中国青年报公众号推文《这块屏幕可能改变命运》,讲述了16年来,中国贫困地区的248所高中的学生,用直播的方法跟随成都最好的中学之一 ——成都七中一起学完高中三年课程。他们中大多数成功考取了本科,88个人考上了清华北大,命运从此发生改变。
这篇文章并没有一个爆款的标题,在自媒体平台上,文章体量也偏长——近万字长文,需要阅读21分钟,但他迅速达到了10W+,并且在我的朋友圈数次出现。大部分人自愿转发,感想为:感动,泪目,以及无限希望。
事实上,“在线教育”并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可以说,他是近年来被炒得火热的一个概念,但更多时候,他蒙上了一层中产阶级知识焦虑和精英主义自上而下审视色彩。作为消费者,我们谈及在线教育,更多谈的是知识付费,碎片化时间利用,自我提升。作为投资者,看重的是知识共享背后庞大的消费群体,以及人们被焦虑催生的付费动力。
近几年,中国的在线教育市场投融资数量呈现迸发的态势,资本既催生了创业市场的繁荣,加速了市场洗牌,也成为了在线教育市场的核心竞争力之一。在艾瑞咨询的教育O2O服务行业白皮书里,用数据给教育O2O服务平台用户进行了精准画像:多集中在一二线城市之间,家庭月收入集中在15000-20000左右——这是一二线城市的焦虑白领阶层和忧心子女落人一步的父母们的典型形象,他们正身体力行地用金钱和时间享受最新的平台和知识,换取未来,顺应资本的投入,打造一个看上去双赢的局面。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庞大的群体被排除在资本之外了:乡镇农村的学生群体。他们的家是“农村常见但城里人不太容易想象的样子:阳光和风从木头房顶里漏进来;家里到处是化肥袋子,有些积了厚厚的灰;屋旁边是猪圈,招来不少苍蝇”,由于政策和师资的差异,他们的付出和回报可能远远不成正比,“在山东一所县中度过三年,和同学们每天6点起床,23点休息,学到失眠、头疼、腹泻,“TOP5、TOP10”仍是遥不可及的梦。”
这两条在线教育的平行线,催生出了和预期不相符的现状。
一条线是,互联网在线教育的欣欣向荣,形式看似一片大好,但资本催生下的野蛮生长,开始出现了一系列问题:大量涌现的在线教育产品,已经带来了信息冗余的杂音;它们带来的负面评价,也在反向吞噬着在线教育本身。
另外一条线是,在线教育以他最朴实的形态,沉默地潜伏在中国贫困地区的高中课堂上,沉默地滋养和改变着一些事情:有的学校出了省状元,有的本科升学率涨了几倍、十几倍。这样的成绩,在网校早已经成风的城市,也是令人惊讶的。
人们在疑惑,“学校、家庭不同,在十几年间堆积起学生能力、见识、习惯的巨大差异,一根网线就能连接这一切?”而就像文中提到的那样,“那种感觉就像,往井下打了光,丢下绳子,井里的人看到了天空,才会拼命向上爬。”
乐观的科技主义者一直在提及的网络乌托邦的概念,是从资本几乎照拂不到的角落里,看到了局部实现的曙光。
在资本入局的风口里,在线教育可能更多是被一些量化指标所定义:融资体量,用户体量,获客成本……这些冰冷的数字当然可以产生价值,但是,一些无法被量化的行为和价值观念可能会产生更加久远的影响:让更多处于边缘地区的人去参与在线教育,让他们有机会对世界有更多的了解,去意识到生命的差距和潜力,去探索更多的可能性,去思考一些更加深度的命题,譬如自由和灵魂……
这才是在线教育最大的价值所在。
教育意味着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我们期待在线教育能够更多照拂一些资本看不见的角落,回归教育的本质,去拓宽教育的宽度,如同一阵风一般,温柔吹过整片森林。
(责任编辑:李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