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鉴而丰富,跨国界、跨时空、跨文明的交流互鉴,远非单向的“文化输入”
中外之间从未中断文化的碰撞。那些远赴中国的外国人如何生活、有何遭遇、怎么看待中国,又如何参与推动中国的变化,是美国学者史景迁《改变中国》一书的主题。在这本书中,作者选取了17世纪20年代到20世纪50年代300多年间的16位西方人士,看他们与中国有怎样的“文化相遇”,而中国文明又是怎样在一次次的“刺激”中进行调适。
从汤若望、南怀仁到鲍罗廷、陈纳德,从天文历法、西方医学到国际贸易、现代军事,这些“洋人顾问”带着专业技术、抱有特定使命踏上中国土地,试图用各自的方式“改变”中国。然而,历史证明:文明的对话不是为了改变,而在于交融。
马克思曾说,“人民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即便是带着先进理念和技术而来,如果不摸清现状、条件、传统,就一味地想着“以旧换新”,也容易陷入“两不相宜”的尴尬。比如,早期的传教士们希望从历法入手,用科技专业来劝服中国人皈依天主,重构中国的政治社会结构,这种“巧思”终告失败。历史事件和人物或许会出现两次,“第一次是作为悲剧出现,第二次是作为笑剧出现”。文明的交融同样如此,中西方如果不能对自己有深入的认识、对对方有全面的理解,“由来已久的误认”还会发生。
文明的交融不是单向的“侵入”,而是双向或多向的“交流”,中国文明也曾在西方投下巨石、掀起巨浪。美国历史学家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中写道,西方正是为了寻找通往东方的新路,才有哥伦布的远航,是为了通往东方而意外发现了美洲。有历史学家说,这是“被中国发现的欧洲”,而一位西方的诗人也说,如果你听到了东方的召唤,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在西方的启蒙时代,莱布尼茨呼唤“现在东方的中国,给我们以一大觉醒!”伏尔泰感慨,“中国是世界上开化最早的国家”。可以说,正是中国和东方的召唤,推动了西方文明走出中世纪的蒙昧状态、迎来现代文明的曙光。
21世纪,依旧是世界走进中国的世纪,但更是中国走向世界的世纪。留学生、企业、国际组织、民间交往等,搭起了中外互通互融的桥梁。应该承认的是,中国的发展离不开外国友好人士的倾力相助,“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中国人的历史传统,设立并颁发包括“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友谊奖”等荣誉,也是对文明友好交流的致敬。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鉴而丰富,跨国界、跨时空、跨文明的交流互鉴,远非单向的“文化输入”。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对不同的文化和文明,我们需要去深入了解”,文明交融、友好传承,其根基在民众、在每一个人。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志趣不在这里,而是在中国。”正如书中讲述的美国人伯驾的故事,中国从未失去对世界的吸引力,也不会关上对外开放的大门。伴着东方古国发展而产生的文明交融新故事,才刚刚开始。
(责任编辑:邓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