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政府网发布《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是在3月15日。你能想到吗？3月16日的新闻中，河南省洛阳市涧西区景华路实验小学的操场上，小学生们就开始练习“足球操”。每人手拿一个足球，做“健美操式”的姿态。
学校为什么会编足球操？因为学校了解到校园足球上升为国家战略了，所以准备在大课间推广足球操，推进校园足球普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足球应该是用脚踢的，不是拿在手上做弯腰下蹲的。
洛阳这所小学自编的足球操，更像一个“行为艺术”，象征着在某项重大改革颁布时，实施中“快速如闪电，夸张至扭曲，表面以至形式化，以及来去如风”的运动式风潮。
此次的足改方案，被称为“史上最强”。史上最强的意思，一是表示改革的决心很大，二是表示要改的东西很多。换句话说，改革力度越大的方案，推进起来难，尤其在庞大的旧有行政体系中。更何况，此次足改的核心，是一手去行政化，推进市场化，一手举国体制专注世界杯，其难度更可想而知。
有人测算，目前中国能申办的世界杯最早从2034年开始，申办报告2027年提交。此前至少需要10年的准备。如果从中国足球系统来看，去行政化回归市场，更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办得到。很显然，足改方案既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会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有了方案，只能说有了想法，就像种下一颗种子，是不是能收获果实，既要等季节，也要看养护。
像洛阳这所小学这样，24小时之内就编出了“手持足球操”，比“拔苗助长”更像一则现实中的黑色寓言。
运动式改革、大跃进式革命，一阵风式执行文件，是中国行政的一大顽症。中国在2008年两会上就宣布已经形成了社会主义法制体系。这个概念是什么呢？中国现行有效的法律达229件，有效的行政法规近600件，地方性法规7000多件。这么多的法律文件保驾护航，应该是生活中处处都有道理可讲了，可是现实生活中呢？人们头脑中呢？司法及行政过程中呢？有“法”和用“法”是两个阶段，正像“有方案”和“真正的春天”，也是两个阶段。
中国改革正在进入深水区。深水区的意思是，要撬动一个板结的旧疾，会很难，会很久。以足改总方案为例，如果以一个学校这样的社会细胞，都不能冷静看完一个50条的方案，以一个校长这样的社会角色，都不能思考“校园足球与国家战略”间的关系，那么，再多的法律条文，再有深意的改革，在贯彻实施的过程中都值得担心。
（责任编辑：年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