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星火老师走了，赵慎之老师走了……这一拨人们惯以“老师”称呼的老演员，一位接一位地离开了我们。这一拨老演员是真正的“角儿”，是优秀的表演艺术家，不论从事的是话剧、电影，还是配音、儿童剧，也不论各自的级别、演技与影响有多少差别，人们都记住了他们，作为一个整体记住了他们，因为他们德艺双馨，他们再不是旧社会的“戏子”，也完全不同于如今的“大腕”，他们是植根于老百姓之间、与群众亲密无间的艺术家。
白杨、张瑞芳、石挥、程之、乔奇……都是名家吧？我当少先队员时，都接触过。当时我就读的市西中学，课余戏剧活动开展得很活跃，社会上的群众文艺演出机会也很多，我们排演的小戏《新希望》、《两个小队长》等节目常常应邀外出演出，而且常常会和一些著名演员同台。记得1951年初夏两次同白杨、石挥、程之同台，一次是静安区文化馆落成，一次在文汇报社。这几位艺术家不仅认真地看我们演出，还热情亲切地跟我们交谈，给我们指点，鼓励我们创新。比我高一年级的连德枝是个有心人，她立马拿出一个小本子请他们题字。石挥写的是“红领巾，向你学习”，程之写的是“大家学习”，白杨题的则是“努力学习，做一个祖国的好女儿”。连德枝后来去北京中国儿童艺术剧院，成了一位著名的儿童剧演员，把终身献给了儿童剧事业。这三份题词，她保留至今。
不单在剧场，在学校里也能见到这些艺术家的身影。我们演出时，联欢时，举办大型活动时，常请他们来做客，很多情况下他们都会热情应允。记得有一年我们举办夏令营，当时上海广播电台的广播剧团，大队人马开来与我们联欢。一些大牌主演如白羽、许欢子、梅村、刘臣中等都表演了拿手好戏，我们这些小家伙也不示弱，夹在他们中间，献上一个个节目。后来，他们还邀请我们去客串一些孩子的角色，直到广播剧团调北京，建立了中央台的广播剧团，联系才中断。
这些老师对上海的朗诵活动付出的辛劳，就更值得写上一笔了。黄宗英、胡庆汉、孙道临、乔奇、陈奇……他们个个关心朗诵，自己无偿演出不说，还经常辅导业余爱好者，从工人、干部、教师到大中学生、少先队员，他们在文化宫、文化馆、青年宫、少年宫等众多场所，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朗诵爱好者，现在活跃在舞台上、屏幕上、广播里的好些朗诵艺术家，就是他们手把手地教出来的。像胡庆汉老师，几乎把朗诵当成了自己的专业，尽管过早地离开了我们，但凡接触过的人，谈起来还是十分怀念的。
这一拨“角儿”陆陆续续很多都走了，但我们这些受益者不会忘记他们，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与当前“粉丝”与“大腕”的关系不尽相同，我们是朋友，是同志，更是亲人。愿逝者安息，祝健在者健康长寿！文艺史上会记住你们这一拨“角儿”的。
（责任编辑：李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