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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如美棠》:怀念比海还要深

2014年01月10日 07:53   来源:工人日报   刘建民

  岁末年初,正是出版界盘点年度佳作的热闹时节。本周二,“新京报年度好书”揭晓,秦晖的《共同的底线》、柴静的《看见》、门罗的《逃离》、张羽的《只有医生知道》等毫无悬念地榜上有名,而《平如美棠》独占鳌头获评年度好书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一本最初只是为了悼念亡妻,把夫妻二人经历用文字和图画记载下来,给儿女和孙辈看,在公共领域或学术领域没有非常重要影响的怀念之书,为何能独占鳌头?刹那间,我竟然曾浅薄地想,媒体莫不是因为仿效2013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八十好几的作家门罗,而把年度好书的桂冠戴在80岁才学绘画、出书时已九十好几的老人头上?

  仔细拜读该书后,我从怀疑渐渐变成信服。书中的内容虽是人生经历的记述,但其中迸发出来的思想火花和智慧沉淀,还是值得人们思考,尤其对于婚姻家庭体验不深的年轻人而言,实有引导人生的价值。

  “我从来不欺负她,从来不对她讲什么谎话”。一句看似简单的语言,敢问世间人有多少可以做得到?说实话,人世间能做到一辈子相敬如宾的夫妻不多,而能做到从不欺负老婆,从来不对她说什么谎话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写出来的文字浸润着心的温度,闪烁着岁月的光痕。相比较那些结婚没几天就慷慨激昂“闪婚”的人,可谓微言大义。

  “我的故事,就是这一段,人人都要经过这一番风雨。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白居易写‘相思始觉海非深’……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海并不深,怀念一个人比海还要深。”这比海还要深的怀念体现在于夫妻日常生活柴米油盐的细微末节,也凝结于生离死别时的决绝时分。“画美棠离开了人世,她脸颊上有一滴大泪珠。那么一个瞬间,我心里很难过,种种感情和经历都浮现在眼前了。画完这些画,就像把人生重新过了一遍一样。”这种重新过了一遍人生般的怀念渗透着血的颜色,是生活的泪花。

  耄耋之年,做到了许多人做不到的饶平如自然不乏对生活的洞见,值得我们细细咀嚼。“世间之爱,多为相爱容易相处难,患难相守更不易”。“在爱情里面,在婚姻里面,你不要讲道理。如今的社会,很多人有理,却无情,很多悲剧就是这样出来的。你要有情,情字当头,才会天长地久。”我们常说人生如梦,梦可以长做,但人生的梦醒了,再有悔意也晚了。

  数千年来,怀念之作无以计数。如“陌上花开”四字,文人墨客不知引用多少回,就像年轻人嘴里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般。可“陌上花开”后面还有“可缓缓归矣”五个字。那是当年越王钱镠思念回娘家的结发之妻,所写书信中的一句话,平实温馨,风致别具。清代学者王士祯曾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二语艳称千古。

  文字描写的人性深度,必然是作品的艺术高度。所以年度好书的颁奖词说:《平如美棠》是一部怀念之作,其中有社会变迁的见证,有涤荡了痛苦的平和,更有相濡以沫数十年的爱情……

  也许,《平如美棠》颁奖词撰写者何怀宏的话道出了更多人的期待:《平如美棠》是一本温暖的、柔软的书,我们不总是需要去呐喊,需要刻意去争取,有时候这种温暖的东西,能够击穿人们的心灵,反而会有更大的作用。祈愿书中的人生哲理能为和谐家庭、和谐社会增添色彩,传递出温暖人生的正能量。

(责任编辑:武晓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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