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炒货的“小候鸟”

　　■草野·宇下

　　小区西面有家炒货摊,摊主是对30多岁的云南夫妇。这天嘴馋了,我便又像往常一样来到炒货摊前。刚想说话,一个小脑袋从下面钻了出来:“要点啥?”仔细一看,是个瘦弱的小男孩,约摸十来岁,笑嘻嘻,一副稚嫩的样子。我要了三块钱瓜子和三块钱花生,小男孩迅速用铁勺在装有炒货的塑料袋里舀一勺,顺手在桌旁撕个塑料袋,把炒货放到袋里,再放秤上称。他的动作那么娴熟,如同他的父母。“你是老板的……”付钱时,我随口问。老板娘在里面洗头,头也没抬地说:“我儿子,放暑假叫他来玩。”小男孩找了四个硬币,把东西递给我,然后俯下身,趴在小桌上做起了功课。

　　说是玩,小男孩并没闲着,他帮着父母看店,做起了临时帮工。有时父亲出去送货,母亲去买菜了,他就全权负责起小店的“内政外交”,烧水、补货、售货、管账。虽然年纪小,可他对各种炒货价格了如指掌,买卖过程十分熟练。父母忙着生意,没时间陪他去旅游,也不送他进培训班,他倒甘心困在这个不足20平方米的小屋里,让个小电扇陪着度过一个又一个夏日。

　　每年,都有不少像小男孩一样的“小候鸟”不远千里从老家来到父母打工的城市过暑假。与一些本地孩子见了父母就烦、每每想避开与同学玩不同,两个月的暑假对他们来说太宝贵了,因为可以和父母等在一起,哪怕重复无聊的日子,哪怕帮父母干活,哪怕被爸爸训让妈妈埋怨,至少这些场景这些声音是真实的,不是在思念的梦中。有的父母在工厂上班到晚上10来点才回来,也许这时自己已经睡着了；有的父母做点小生意,他们就得起早贪黑帮着卖菜端碗；有的父母忙,他们就在家买菜做饭等父母回来吃。即使一顿最普通的家常饭,此时也变得如此难得幸福。

　　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小候鸟们希望暑假能长些,即使夏天很热,这样可以和父母多待一段日子。等到秋风起时,便要与父母分别然后回老家上学了。下一次见面,估计最快也要过年了。小候鸟太孤独,他们渴望父母能回到温暖远方的空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