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近日表示，加入欧盟并不是土耳其唯一可选择的方案，安卡拉正在与俄总统普京以及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研究加入上海合作组织的问题。此言一出，似乎土耳其将要抛弃欧盟，全面转向俄罗斯。
如果时间推回到2015年11月，当时的土耳其与俄罗斯的关系因为土耳其击落俄罗斯战机而受到影响，当时普京甚至警告土耳其，击落俄罗斯战机“对俄罗斯和土耳其关系产生严重后果”。俄罗斯土耳其尽管都保持了军事上的克制，但是俄罗斯随后对于土耳其的一系列经济制裁，使得土耳其经济尤其是旅游业备受打击。比如土耳其柑橘的重要出口国就是俄罗斯，但是根据土耳其国内蔬菜水果协会的统计显示，与2015年10月相比，今年十月土耳其柑橘出口俄罗斯的总量下降了将近99%，这让土耳其农业损失巨大。此外，俄罗斯还暂停了土耳其——南欧的天然气管线项目，而由于俄罗斯经济制裁，土耳其的出口业也受到了巨大影响。
随着土耳其总理达武特奥卢的辞职，土耳其和俄罗斯关系也迎来了新的转机。今年6月，随着埃尔多安向普京正式发出“道歉信”，两国的外交关系重新恢复正常化。今年8月，埃尔多安更是亲自前往俄罗斯圣彼得堡来与普京会面，在公开场合，埃尔多安更是亲切的称呼普京“我亲爱的朋友”，甚至当面将普京成为“令人尊敬的政治家”（而当时普京只是淡淡的称呼埃尔多安为“埃尔多安先生”）。
尽管埃尔多安对于普京的“道歉”有些尴尬，但是土耳其和俄罗斯关系在今年下半年迅速走近，单单是埃尔多安和普京两人的正式会面就已经达到了三次，频率之高，如同“走亲戚”。而俄罗斯也放宽了对于土耳其的经济制裁，大批的俄罗斯旅客重新回到土耳其（当然了，受到土耳其国内局势的影响，游客数量与往年同期相比还是下降不少，比如土耳其海滨旅游胜地安塔利亚省，今年10月份的数据显示俄罗斯游客数量同比下降了60%）；而10月份在伊斯坦布尔举行的世界能源大会上，普京和埃尔多安见证了两国签署的关于重启俄罗斯——土耳其天然气管线的协议，价值约125美元。一方面，俄罗斯的天然气，将会满足土耳其国内能源需求；而另一方面，土耳其也可以借此成为未来俄罗斯天然气输往欧洲尤其是南欧的中间国，在战略上和经济上收获不少红利。
尽管埃尔多安在各个场合不断强调与俄罗斯的“亲密关系”，但是对于俄罗斯来说，同土耳其之间的双边关系并没有恢复到2015年11月“坠机事件”之前的水平。在经济上，俄罗斯对于土耳其的大部分制裁仍然存在：俄罗斯——土耳其的旅游免签政策仍然在叫停中；俄罗斯用人单位不得雇佣土耳其人的政策仍然继续；俄罗斯对于土耳其的水果蔬菜的制裁仍然存在；而在政治互信层面，近日俄罗斯联邦内务部的前任部长谢尔盖-斯捷帕申在接受采访时坦诚，俄罗斯领导层对于土耳其埃尔多安仍然并不信任。
正如埃尔多安在宣布将会试图加入“上海合作组织”后坦诚：“也许有人会批评我，但是我在阐述我的观点。我想问‘为什么我们不加入上合组织呢？’我将这个问题说给了普京，纳扎尔巴耶夫（哈萨克斯坦总统），以及其他上合组织成员国领导人。上合组织就是由这五个国家发起的，后来包括乌兹别克斯坦、巴基斯坦和印度都加入了，现在伊朗也想加入。于是普京就回到我说‘我们正在考虑这件事’。我希望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因为我相信如果土耳其加入上合组织，那么该组织就会更有活力。”
土耳其倒向俄罗斯，实际上是由于对西方和美国的失望。在七月份政变之后，美国对于土耳其政府的态度尤其是在引渡葛兰的态度上，暧昧不清，使得埃尔多安大为光火；而欧盟的“不靠谱”，也让埃尔多安和土耳其心灰意冷。俄罗斯是土耳其外交的重要部分，但是却一定不是土耳其最理想的那部分。
（王晋，以色列海法大学国际政治学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李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