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一篇《博士春节返乡记》引起举国关注的王磊光博士,与一名乡镇公务员隽儿做了一番对话。写了《一个乡镇公务员的自白:我一定要考到城市里去!》的文章,认为会让人们对乡镇公务员这个群体有更深的理解。(5月2日《人民日报》)
笔者曾经是一名乡镇干部,并且刚脱离乡镇岗位,自认为对乡镇工作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看了这篇文章,感觉其中充斥着一个新入职公务员来到农村后的牢骚与埋怨,傲慢与偏见。她抵毁了乡镇干部和乡镇工作,把整个农村干部、农村生活、农村群众说得一无失处。并且观点前后矛盾,逻辑混乱,完全是怨妇作派。我不知道这个对话,究竟向人们传达了什么?
我国的农村还很落后,农村干部的整体素质还不高,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其中少数干部混天度日、无所事事、目无法纪、“雁过拔毛”的现象也确实存在,但这并不能代替农村工作和农村干部的全部。说大多数干部“什么事都不做”、“是寄生虫”、“懒得很”、“去社会上就是废物”,这样论调不仅不符合事实,更是对广大农村干部的侮辱。
这名叫隽儿的刚入职的女公务员,我姑且不说她到底在乡镇呆了多长时间,也不说她到底对农村了解多少,我只想谈谈她观点的逻辑问题。
观点一:只有我做事,别人什么事都不做。她说:“整个镇政府养着30多个人,就我年纪最小,成天被他们当奴隶使唤。”“其他人,平均年龄45岁以上,什么事也不做,总在倚老卖老,成天就在那里喝喝茶,上上网,翻翻报纸,或者干脆不来。很多人就是寄生虫。”她无非是说,镇政府的工作就是她一人干的,别人都没有做事。我们不妨看看她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无非就是烧开水,打扫各个办公室的卫生,然后接听电话,通知会议,复印材料,做会议记录,管理公共财产,写新闻稿和总结类的文章。难道镇政府的工作就只有这些?发展经济、招商引资、计划生育、综合治理、信访维稳、社会事务这都不是事儿?如果说镇政府的事全部都是自己做了,可能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观点二:只有我能干,别人都是废物。比如她说:“我敢说,这里的人,出了镇政府,去社会上就是废物。”并且还有依据:“一些普通科员不是嫌工资低,跑出去打工吗?没出一个月,就回来了。为什么?在政府呆久了,根本适应不了外面的苦日子!”一方面说别人是“废物”,但她自己又咋样呢?不是厌恶这里的干部吗?不是厌恶这里的工作吗?不是自己特别能干吗?可以不干公务员嘛!但她自己也和其他公务员面临同样的问题:“都想着辞职不干了,但想到外面的工作也不好找,还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说别人离开了镇政府就是废物,那自己离开镇政府又咋样呢?
观点三:我一刻都呆不了,别人就该呆下去?这名叫隽儿的公务员,说到底是她从内心地就憎恶她所工作的这个地方。她认为这是一个“鸟不下蛋的地方”,一个“恶心的地方”,“这里人的素质要多低有多低”,“长久地呆在这样的鬼地方真的会发疯”。点了一碗面被一个男人直接端走,天冷要求关车窗差一点挨打,也是她对这个地方民风认识的全部。“每个月的工资不到1500,还要扣除餐费、报刊费,以及上面按定价摊派下来的各种书籍的费用”,可以说,无论是这里自然环境还是社会环境都相当恶劣。“逃离乡下,定居城市”已经成为隽儿当下唯一的的理想。对一个地方的作出上述评价,我只能说隽儿骨子里就有一种憎恶。“恨”物及乌,自然恨这里的一切。我想说,作为一名新入职的公务员,在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一刻就呆不下去了,而我们的这些乡镇公务员一呆就是好几年,甚至数十年,你不觉得他们值得我们学习和称颂吗?
开始我说隽儿姑娘是怨妇。写到这儿,我完全可以叫其泼妇了。因为在谈到农村问题时,其用词刻薄,语言几近谩骂。她骂农村、骂农村干部、骂农村工作。面对农村的这些问题,没有丝毫的建设性意见,全是埋怨、指责和失望。这对解决农村问题有益吗?
作为曾经的一名乡镇干部,我以过来人想说几句:不要把农村说得这么让人失望,我们的新农村建设已经起步;不要把农村干部说得如此龌龊,他们是我国农村工作的基础,农村的发展和稳定还全靠他们;不要做了一点事,吃了一点苦就受不了,这对年轻干部成长进步有好处。上述博士与公务员的对话观点,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刚走出象牙塔的学生的一家之言,或者是对刚步入社会的小公务员的迷惘或者牢骚。如果将其作为农村的“现实”告诉大家,可能就是误导大家了。
(责任编辑:李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