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禁令之下，公务员生态发生巨变。羊年春节过去了，辽宁营口有公务员感慨，往年要发的奖金不见踪影，作为福利一部分的米面粮油也都没有出现在办公室中，甚至“节前说好的馒头都没了”。这位公务员讲，“在其他委办局的朋友说，有的单位发了馒头，也就是一个象征吧，别的就都不敢发了。发馒头，有的是因为单位领导快退休了。”（《华商报》3月2日）
“节前说好的馒头都没了”，在这样的悲情叙述中，这个春节还真有点“愁云惨淡”的味道。不发馒头的春节是不是真的那么惨，是一个值得辨析的话题。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话题值得关注，那就是“有的单位发了馒头”，而其原因是“单位领导快退休了”。
为什么领导快退休，就敢发馒头呢？这里一个顺理成章的解释是，领导知道自己没几天可干了，也不可能再有晋升机会了，这时倒不如做个好人，在一些小事情上让下面的人尝尝甜头。反之，那些还有很长路要走的领导，考虑到自己的前途，也就不敢发馒头了。发不发馒头，与制度没有关系，与财力没有关系，仅仅与领导的年龄有关系，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这一小事或许暴露了一个真相，对于有些单位有些领导来说，一件事能不能做，起决定作用的不是制度，不是民意，而是头上的乌纱帽。如果领导觉得一件事与自己的前途有关，而且是起正相关作用，那就不遗余力去做，就好比一些政绩工程，需要投上所好一样；如果是起负面作用，哪怕找到制度依据，哪怕民心所向，也不能去做，就跟发馒头一样，虽然年前有关方面已经强调了，要保证职工的正常福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上级没有明确发文要求发，上级机关没有公开带头示范发，为了避免风险，就干脆不发。
决定一件事情能做不能做的依据，一是看制度，二是看民意。可事实上，相当一部分官员，看的只是头上的乌纱帽。畅销书《纸牌屋》的前言里写道，动力绝不来自于敬重，而是恐惧，恐惧之力，永比尊敬更甚。相对于无知者无畏，恐惧头上乌纱帽，这可能是一种进步。但站在政治伦理角度，比恐惧更重要的是敬畏。如果一个人只剩下对头上乌纱帽的恐惧，那就难免会带来动作变形、行为扭曲，这并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权力观。
领导快退休了，也就可以发馒头了；而领导年富力强，连馒头也不能发。由此延伸下去，人们不能不担心，以后的职工福利，是否只能看领导年龄？过去讲“59岁现象”，容易对单位造成大害。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站在职工福利的角度，以后快要退休的领导，反倒是及时雨。因为轮上这么一个领导，也就可以发馒头了；摊到一个年富力强的领导，也就什么福利都没有了。说到这里，恐怕很多人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馒头到底能不能发，福利应该如何发，不应该与领导年龄有任何关系。出现职工福利与领导年龄有关的现象，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作风建设存在问题，一些领导的政绩观和权力观，需要继续矫正。
（责任编辑：周姗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