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经》有言:“养不教,父之过。”但是,教有各种教法。教而不当,更是父之过。被判无期徒刑的国家发改委原副主任刘铁男的“育儿经”,是难得的反面教材。
刘铁男“教导”儿子说:“做人要学会走捷径。”刘德成记得:“小时候每次我爸骑车带我去奶奶家,都不走大路,都串胡同,跟我说这样近,做人要学会走捷径。”
按刘铁男的解释,做人等于做生意,就是要花最小的气力,获取最大的收益;要用最小的投入,得到最大的产出:要求民企老板“带一带”儿子,遂使竖子成名获利;开空壳公司是一种无本生意,不费吹灰之力可获实惠;用好自己手里那支笔,笔下自有黄金屋,笔下自有颜如玉,情人可多找几个;董事长送来的“红包”,不过是他们盈利中的九牛一毛,你情我愿,你知我知,来之于民,取之于民,取之无妨;要研究法律法规,为的是规避灾祸,使制度成为“稻草人”;研究云南省原省长李嘉廷的堕落轨迹,注意不要“重蹈覆辙”;对有求于自己的企业刻意保持距离,但不等于完全拒绝请托之事,“拖—要—批”三部曲依次上演,完成权钱交易的全过程;反腐倡廉的言论要多发表,是不断上升的最好保护色;原则要坚持,好处不拒绝,如此“两面人生”,如此做人,结果是不断“进步”。
刘铁男在发改委做官做了30年,多走捷径,步步高升,不断走捷径、不断捞钞票,除巨额受贿外,其本人利用职务便利为亲属经营活动谋取利益,及收受礼品,涉及金额超过1.4亿元。
刘德成很快领悟了父亲的教导,最大的“捷径”是利用父亲的权力,把它变成他想要的一切:国外的修学、北京的工作、生意、跑车、别墅。“父子二人转”一度得逞。老子办事,儿子收钱。刘铁男官越做越大,刘德成钱越挣越多。刘铁男97%的贿金通过儿子收受。除了做虚假贸易外,刘德成的敛财方式多样:空手套白狼,通过“关联交易”收受巨额钱款;通过挂名领薪、入股分红、索要车辆等收受钱物,还大量收受礼品礼金。刘德成在刘铁男的“帮助”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断找到赚钱的捷径,获取巨额财富易如反掌,而这些财富又加速了他的堕落。
“做人要学会走捷径”,对于生于1985年的刘德成来说,父亲的这句“教导”,某种程度上成了他人生最恰当的谶语和写照。刘铁男这名曾经被媒体评价为“傲慢”的官员,现在略带倦容地站在被告席前听着宣判。而那个酷爱跑车的80后年轻人,已被另案处理。
刘铁男说:“每天我都在自责,因为我的过错把孩子也毁了,让他走上歧途。”忏悔是痛苦的,可现在已经迟了,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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