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荷兰媒体报道,美国驻荷兰大使皮特·霍克斯特拉曾于9月10日在美国大使馆内为荷兰极右翼政党“民主论坛”举办筹款活动,约有三四十名党派领袖和商界人士到场庆祝。据到场的某位商人透露,此次活动实际上是一场选举活动。这一事件一经曝光即引发了荷兰政界的强烈反弹。荷兰众议院议员布拉姆·范·奥吉克指责此举是美国对荷兰内政的干涉。荷兰议会方面则要求外交大臣布洛克面见霍克斯特拉交涉此事。就连美国学者也指出霍克斯特拉此举超出了外交官的做法,弗莱彻法律与外交学院国际关系史教授艾伦·亨里克森称,这一事件表示外交官对“政党的明确认同”,是“不合适的举动”。
长期以来,美国就惯以通过干涉别国内政甚至颠覆政权来达到其外交和战略方面的目的,从冷战期间美国对世界各地的政治渗透乃至政权颠覆,到冷战前夕东欧剧变中的秘密行动,再到冷战后美国对东欧、中亚、俄罗斯等地煽动的颜色革命,以及近年来的阿拉伯之春、乌克兰危机,以及当前紧张的白俄罗斯局势,美国干涉他国内政的黑手数十年如一日在全球各地活动。曾有欧洲学者给笔者讲过一个笑话:哪个国家绝对不会有“颜色革命”?答案是没有存在美国使领馆的国家。
欧洲长期以来是美国的全方面盟友,但美国并未因此停止对欧洲内政的干涉,反而将干涉欧洲的内政视作维持所谓欧亚大陆“均势”,巩固其自身霸权乃至加强对欧洲国家控制的重要手段。有美国的历史学家研究发现,美国中央情报局对1948年意大利大选的干涉,是美国在冷战爆发后以此种方式与苏联争夺势力范围的开端,获得成功后便对此手段“屡试不爽”,在希腊、法国、奥地利等多国以秘密手段阻挡社会主义政党选举上台。出于地缘政治和均势思维,美国对欧洲团结和联合的接受是有限度的,希望欧洲的强大是“可控的”。事实上,美国曾不同程度地对欧洲“弱化分化”。小布什政府时期,时任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就德国、法国等欧盟大国反对伊拉克战争,抛出“新欧洲”与“老欧洲”论;奥巴马政府时期,美国商界、媒体、学界等共同炒作欧债危机的严重程度,鼓吹“欧元解体论”。
而特朗普政府执政以来,出于对欧盟的偏见认知、自身的民粹主义意识形态以及美国传统上分化欧洲的政策取向,对于欧洲的政治干预比以往政府更为明显。最初选定的美国驻欧盟大使人选西奥多·马洛赫还将欧盟与苏联类比。此外,美国对欧洲的分化还体现在对欧洲民粹主义的支持上。特朗普一度与英国独立党领袖奈杰尔·法拉奇、法国“国民联盟”领导人玛丽娜·勒庞等民粹主义者惺惺相惜。美国高级别官员还公然干涉欧洲政治,支持欧洲民粹主义。前美国驻德国大使理查德·格雷内尔在上任之初,表态支持欧洲保守派政治力量,称特朗普胜选“鼓舞了他们”,他们应在竞选中就移民、减税、消除壁垒等问题主打“保守主义牌”。前白宫首席战略师班农则热衷在欧洲培育极右力量,在布鲁塞尔建立“运动基金会”,号称“民粹分子的达沃斯”,与意大利联盟党领导人马泰奥·萨尔维尼、德国选择党联合主席尤尔根·莫伊滕等交往甚密,还在2019年欧洲议会选举前试图联合“疑欧主义”的党派人士。
可以想见,霍克斯特拉此举并非偶然,而是美国干预主义政策的必然产物。事实上,霍克斯特拉此人与特朗普的政策取向甚为接近,且其今年5月就曾与“民主论坛”领袖蒂埃里·包德特会晤。荷兰议会“人民自由与民主党”议员斯文·科普曼斯一针见血地指出,美国大使馆长期与荷兰多个政党进行往来,而其发出邀请组织募捐活动则“更是不合适的”。
应该看到,美国对欧洲的分化政策已经超越现代民族国家之间的主权边界,成为赤裸裸的“干涉内政”。这些事实鲜明地显示了美国在主权崇高这一观念上的双重标准和虚伪性,美国国内对“通俄门”“通乌门”等调查不休,当前临近大选美国政府又开始故技重施,炒作所谓俄罗斯、伊朗等国“干涉美国大选”的议题,而其自身却以打着所谓“民主”“自由”的旗号,行干涉内政及削弱他国力量之实,在世界各地播撒混乱和颠覆的种子。
可以想见,无论未来谁入主白宫,无论美国与主要大国关系向何种方向发展,美国以给他国制造动荡来保全自身霸权的本质将不会改变。“筹款门”事件后美国也会不断以外交表态、情报和外交人员活动乃至直接颠覆去给其他国家制造混乱,其毫无底线和双重标准值得世界上所有国家警惕。(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 董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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