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篇题为《最近有点为北京感到难过》文章刷屏了。近年“逃离北上广”的呼声不绝于耳,但也有人用脚投票“逃回北上广”。
当披头士主唱列侬被问及“为什么一个英国乐队要到美国发展”时,列侬回答:“在古罗马帝国时期,当时的哲学家和诗人都要去罗马,因为那里是世界的中心,我们今天要来纽约,因为这里是世界的中心。”当下的北京,何尝不是一座冉冉升起的世界新中心?任何渴望自由与理想的灵魂,很难不向往北京、上海、纽约这样的城市,它们拥有的丰富、包容、新奇、创造力与可能性,构成难以拒绝的魅力。
而那些逃离纽约的美国人,奔向了德州与加州,那里当时还是一片荒凉。逃离北上广的中国人多回到家乡,带着家庭文化回归的趋向。这些人多为80后,这一代满怀奔向现代文明的冲动,又未完全斩断传统文明的脐带,一旦在北上广受阻,原生家庭的拉扯效应就会凸显。传统社会伦理同样深刻影响着这一代,父母在不远游,故乡免去了很多后顾之忧,可以结婚生子、几代同堂。人的天性中既包含对自由的追求,也有对安全感的需要。通常,自由与安全的内心需求此消彼长。
改革开放释放了社会活力,使得自由选择工作与城市成为可能。离开或回到故乡的人,各自进行着对理想生活的追求,这是社会的巨大进步。哪怕有选择的烦恼,也属于幸福的烦恼。
隔三差五关于北上广的大讨论,以及一年一度“返乡体”的流行,实际上都指向了一种突出的现实困境、文化建构与精神想象。既有对资本全球化时代城市的失落,也有在当下农村普遍“反知思潮”中身份感危机的凸显。在本质上,这仍然是一种对传统的批判、对现代性与现代化的追求、对城乡二元化的反思、内含对知识价值的肯定。
完全没必要把中国人的流动特征悲情化。无论去留,都是在构建一种对社会与时代的描述方式。看似任性或无奈的主观选择与表达,呈现了当代中国城乡复杂的精神关联。我们更期待在发酵、争议和反复讨论中,勾勒出中国社会的真实境况。无论北上广、新一线城市、二三线城市、还是乡村,都呼唤更智慧的城乡治理模式。毕竟每一个向往美好、认真生活的人,都值得被善待。
(责任编辑:范戴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