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1月20日中午,在一片争议声和阴冷的冬雨中,特朗普宣誓成为美国新一任总统。他在就职演说中重申了竞选期间提出的口号“让美国再次伟大”,强调未来要在“美国优先”理念下处理内政、经济和外交等议题。美国和整个世界在忐忑不安中迎来特朗普时代。中美关系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也由此开始面临新的环境。纵观特朗普胜选前后的涉华言行,特别是其就职演讲和入主白宫后就公布的六大施政纲要,大致能看出其政府对华政策走向及其对中美关系的影响。
一是特朗普政府对华政策与前任相比“不确定性”增加。奥巴马执政八年,中美关系虽然因其亚太再平衡战略起起伏伏,但在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框架下,双边关系总体保持稳定,尽管有激烈竞争甚至博弈,但能做到积极管控分歧,在各个领域和层面有效合作。然而,特朗普在竞选期间大肆攻击中国在经贸等问题上对美“不公”,胜选后又在台湾问题上贸然行动,其内阁团队成员更是不乏“中国威胁论”鼓吹者、对华强硬派和亲台人士。截止目前,其团队也未能列出相对明晰的对华政策。这些都让人担忧其任内中美关系的走向,“不确定性”成为两国战略界对未来双边关系的共识。
二是极可能在经贸问题上向中国示强。特朗普曾为拉选票而无端把美国的一些社会和经济问题根源归咎于中国,扬言上台后将在汇率、贸易等问题上对华强硬。其提名的白宫国家贸易委员会主任、美国贸易代表和商务部长人选也都是对外贸易强硬派,主张对华示强。从特朗普就职演说和发布的六大施政纲要看,其团队依旧认为美国经济社会问题的根源之一是重要贸易伙伴的“不公”竞争所致,为此将在狭隘的“美国优先”原则下坚持“买美国货、雇美国人”,对“挑战”贸易规则和伤害美国民众利益的国家示以颜色,退出TPP,重新谈判包括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在内的重要协定。中国作为美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国,将因此不可避免地会成为特朗普政府的重点关注对象和行动目标。
三是台湾问题或再度升温并冲击中美关系。12月2日,特朗普利用其“候任”和政治新人身份,打破中美建交以来的惯例,贸然与台湾当局领导人通电话,并质疑是否有必要继续受到作为中美关系政治基础的“一个中国”原则的“束缚”,试图将次作为迫使中国在其关心议题上让步的谈判筹码。在奥巴马时期,曾称台湾是美国重要的经济和安全伙伴,但主要停留在口头宣示,而未转化为具体行动,未背离“一个中国”原则,在根本上确保了中美关系稳定,台湾问题在中美关系中敏感性也呈现下降态势。反观当前,民进党当局拒不放弃“台独”立场,拒绝接受“九二共识”,人为破坏两岸关系政治基础,推行“去中国化”举措,导致两岸关系倒退。若特朗普坚持用“生意人”视角看待和处理台湾问题,不当言行或向台湾传递错误信息,刺激台独势力更加冒险。若是如此,中美关系毫无疑问将会受到巨大冲击。
四是特朗普政府有明显的保守主义和孤立主义倾向,与中国就世界发展大方向出现分歧,两国多边合作或受到影响。特朗普认为其他国家的发展和进步建立在美国“被牺牲”基础上,为扭转这种态势,会在“美国第一”原则下处理外交和对外贸易事务。在世界经济低迷、发展方向不明情况下,美国的这种态度将继续助长已在全球蔓延的逆全球化态势,很难说有利于世界和平与发展。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中美尽管有分歧和摩擦,但在以全球化为主导的世界发展大方向上持有共识,因此实现了双边关系的大发展,建立了在互利共赢基础上的双边经贸关系,在气候变化等全球性问题上也实现了有效合作。若特朗普坚持其立场不改变,意味着中美就世界发展路径和方向出现分歧,两国多边合作或将因此受到影响。
最后,中美建交后的历史证明,只要能确保合作作为主流方向,中美关系就不会偏航,就能妥善处理分歧并实现互利共赢,实现两国自身发展的同时,还能共同推动世界的和平发展与进步。当前,中美都处于重要的发展期和转型期,具备开展更深度互利合作、互补发展的基础和环境,当今世界现实也要求中美应该加强合作而非扩大竞争。因此,特朗普政府应该冷静理性地看待中美关系,多做有利于合作的事,少做导致分歧和摩擦的事,应该相向而行而非背道而驰,应该妥善处理敏感问题而非故意刺激甚至是有意计划,否则将难以向美国选民兑现“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承诺。(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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