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企业降成本需要更多的智慧和谋略(图)

2015年12月30日 11:24   来源:东方网   谭浩俊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降成本列入明年五项重点经济工作之一,明确提出要帮助企业降低成本。会议强调,要开展降低实体经济企业成本行动,打出“组合拳”,并就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企业税费负担、社会保险费、企业财务成本、电力价格、物流成本等六类成本做出部署安排。

  虽然会议对降成本的要求提得非常明确,且很少有地提出了六个方面的具体降本措施。但是,能不能真的把企业成本降下来,特别是实体企业,能否从目前的高成本、高负担中走出来,从而焕发新的活力、新的竞争力。可能不是几句话就能表达的,而必须有实实在在的措施与办法,有足够的智慧和谋略。

  众所周知,为企业减负一直是政府竭力推进的一项工作。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就不断地通过各种检查、治理整顿、专项行动等打击乱收费、乱集资、乱摊派、乱罚款等行为,也组织过若干次清理各种不规范税收行为,并通过价格改革等措施的出台,降低企业负担。然而,从实际情况来看,企业负担不仅没有降低,反而越来越重了。按照目前可以拿得到台面上的各种税费负担,与GDP相比,企业负担已达到40%,相当于发达国家最高水平,高出发展中国家约10个百分点。如果再加上各种不规范行为,企业的实际负担可能远超实际负担,那么,就将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了。再加上我国是一个就业大国,很多企业在发展过程中,还需要按照政府的要求,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如果税费负担再这么重,企业还有多大的市场竞争力呢。

  事实上,改革开放这些年来,中国企业和产品能够在粗放式发展、低端制造的情况下,也能够在国际市场具有较强竞争力,除了廉价劳动力和对环境资源的过度利用之外,与税费负担不是太重也是有着密切关系的。特别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前的这些年,虽然各种不规范行为也较多,由于税负较低,整体税费负担还不是很重。但是,随着财政收入增长速度的不断加快,以及围绕财政收入而征收的各种收费不断增多,整体税负也在不断加重,直至目前这样的税费负担水平。

  也正因为如此,如何降低税费负担、降低企业成本,需要体制内外共同行动,尤其是体制内的税费如何降低,将直接决定降成本工作能否取得明显成效,企业负担能否真正降下来。那么,应当如何来实施减负降本工作呢?笔者认为,既要有智慧,也要有谋略。

  首先,以价格引路。价格是最容易对企业成本产生影响的因素之一,特别是受价格影响较大的企业,更容易对企业运营产生积极影响。自然,电力价格就成了当前最为突出的问题之一。因为,长期以来,不管煤炭价格如何变化,电力价格基本维持不变。而眼下煤炭价格已跌成白菜价。因此,调整电力价格最有条件。日前,降低电力价格也已经打响了降成本攻坚战的“第一枪”。只是,调整的幅度还不够大,还有下凋的空间。

  需要注意和把握的是,由于电力价格调整涉及到各大行业,尤其是产能严重过剩行业。因此,在调整过程中能否区别对待,对产能严重过剩、且污染极大、对资源消耗极多的行业,原则上不降或少降,倒逼这些行业按照市场化要求转型或整合。否则,会使政策的负面作用与影响扩大,使降本的效果受限。

  第二,抓财务成本“牛鼻子”。财务成本是影响企业成本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也可以说是最突出的矛盾之一。很多人担心,降低财务成本会不会影响银行的运行,因为,目前银行的利润率也出现了大幅下降的现象。这个完全可以不必担心,银行利润率的下降,是银行不规范行为造成的。按照银行的利润总额,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的。譬如存款保证金的问题,就明显地虚增了银行的资产规模和信贷规模,形成利润率的虚低。如果银行不对企业贷款提出保证金要求,无论是资产还是信贷规模就都能够出现较大幅度下降,其利润率也就会大大提高。所以,降低融资成本,根本不可能影响到银行的利润率,不会给银行带来风险。相反,如果企业运行状况好了,利润水平高了,优质贷款多了,银行的效益状况也会水涨船高。所以,必须把企业财务成本放在最突出位置,抓出成效。降低幅度,至少要在目前实际负担水平的基础上降低30%以上。同时,还要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整顿金融市场秩序工作,打击各种违反金融规定的融资行为。在此基础上,扩大直接融资的比重,以此来改善企业的融资环境。

  第三,发税费“内功”。在如何降低税费负担上,一定要结合财税体制改革,而不是盲目减税清费。否则,会风头一过,更加严重。对税收来说,一方面,要对中小币企业进一步扩大减税范围和强度;另一方面,对符合产业发展规划、符合创业创新要求的企业和项目等,实施减税。相反,对过剩行业,要实施加税,迫使企业重新选择。不然,很难形成税收的正面效应。同时,要加大营改增力度。对收费来说,要加快费改税步伐,凡是能够以税代费的,尽可能以税代费,避免收费不规范带来的企业负担过重。实在难以改的,也要以立法的方式征收,而不是政府职能部门一个文件就能开征,且必须实施与税收同样的刚性。按照目前税费的实际状况,年降低1万亿应当是有空间的。

  第四,堵交易成本“漏洞”。眼下,在制度性交易成本方面,除税收、融资等方面的交易成本之外,还有很多对企业运营影响很大的交易成本。如各种收费、各种前置审批需要的交易成本、中介机构利用行政力量带给企业的交易成本等。很显然,这些方面的制度交易存在漏洞是相当大的,是必须彻底堵上的。否则,对企业的生产经营影响是相当大的,而且会不断地影响着政府与企业的关系。

  第五,斩物流成本“黑手”。中国的物流成本到底有多高,可能只有企业知道。其中,公路收费是最为突出的物流成本之一。可是,从实际情况来看,在物流成本问题上,却始终被政府困难牵着鼻子走,甚至有关方面还要出台让公路收费常态化的政策。事实上,物流成本过高带来的不仅仅只是企业负担沉重,还有损失浪费严重的问题、腐败问题等。如蔬菜的产地抛、销地跳现象,就是最鲜明的特征。在水果、粮食等方面,也存在类似问题。而公路收费等企业的各种腐败问题严重,也是不可忽视的。更重要的,一旦流通不畅,还会带来价格畸形和扭曲问题。所以,物流成本过高的“黑手”必须斩断。

  最后,拓社保费渠道。如何处理社保费征收标准过高问题,是最棘手的问题。因为,目前社保费的收支是不平衡的,缺口也是越来越大的。原因就在于,社保的覆盖面不广,老龄化趋势过于严重。如何改变,应当小心谨慎。其中,如何扩大社保基金征缴的覆盖面,是最为紧迫的任务。扩大覆盖面,除了将没有纳入到社保征缴范围的纳进来之外,延长退休年龄或是一种办法,但风险很大。比较可行的是,提高国有企业红利的上交比例,在国企改革过程中收取相关的国有资产占用费,也是一种手段。从总体上讲,社保费标准问题应当慎重。

  总之,对降成本问题,应当有些实实在在的成效,从而让企业能够看到希望。更重要的,这样的方式,不能只为眼前,而应当变成一种制度性约束与规范。

(责任编辑:李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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