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航处置“机上纵火”事件的当班机组和见义勇为的乘客获重奖,理所当然、人心大快。若不是他们,一起机毁人亡的悲剧就可能要上演。
中国有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同样是“重赏”和“勇夫”,其中逻辑大不相同:重赏之下有勇夫,“重赏”在前,“勇夫”在后。“勇夫”的出现,是出于对“重赏”的计算,对自身情况的考量,对风险的评估,在计算、考量、评估之后,认为值得一试,方才铤而走险。固然勇,却是冷冰冰的、盘算过的勇。和“莽夫”“匹夫”“蠢夫”类似,一旦“夫”之,即已透露了社会评价的心态。
而“勇夫”在前——换成“勇士”更合适,正如“绅士”“战士”“斗士”一样,“士”之以表赞许——“重赏”在后,则重赏是对“勇士”的事后肯定,是社会对鼓励什么、弘扬什么的具象化描述和倡导,但绝非和勇士行为做计算和交换。
和平时期的勇士行为大概出于两类:
一类是专业精神,是对自己岗位、职责和使命的执着与坚守,正如深航机组。他们坚信自己有能力处置突发事件,更坚信自己必须尽最大努力处置好。而那些灾难来临时,拔腿先跑或置身事外的人,都会受到道德的鞭挞甚至法律的追责;另一类是见义勇为,义无反顾、挺身而出,比如深航2名乘客,很可能他们脑海中想的只是这个当口,就该这样做。至于做的代价、做的后果,对自己有怎样影响,都置之度外。
我们难以要求每个普通人都有挺身而出的勇气和行为,但至少可以要求每个职业人士有对自己职业的“勇”:勇于行事、勇于尽责、勇于担当。专业精神之“勇”不都在生死存亡关口才体现:聂卫平曾被问起,在中日围棋擂台赛孤身作战时,想到祖国和人民是否给了他无限的战斗力。棋圣坦率说:那个时候想的就是怎样赢下眼前的棋。做好自己眼前的工作,这何尝不是一种“勇”?
我们生活中,重赏,就像生死存亡一样,并不多见;勇,却随时、随处有:我欲勇,斯勇至矣。
(责任编辑:李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