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颜色革命”这种图谋颠覆合法政权的街头政治运动席卷多国多地区。颜色革命讲究出其不意,属于一种“非对称作战”,它往往能够实现从翼侧和后方突破,直陷“巴黎”。细究起来,我们发现从根源看,策动颜色革命的动力源于世界体系核心区与边缘区的矛盾对立关系,具有必然性。从权力变更过程看,低强度暴力,代价小,收益大,效费比高,作为服务于霸权政治的新手段,无疑是最佳选择。从国家间政治联系看,颜色革命的发生发展有规律可循,表现为连锁、启动和轮动三种效应。
地区范围内的颜色革命往往具有连锁效应,或沿着中间夹缝地带呈链条状反应,或继一国之后,在地区多个国家呈现并发反应。2003年的格鲁吉亚“玫瑰革命”成为独联体地区链条状反应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波及南高加索、新东欧和中亚三段弧线上的多个国家。发生在北非中东地区的“阿拉伯之春”则呈引爆发式的并发反应,2010年底由突尼斯的“茉莉花革命”开始,迅速波及埃及、利比亚、叙利亚等多个国家,表现出明显的并发特点。可以说,是相同相似的地缘政治条件,导致了颜色革命在地区范围内连发、并发和多发的特点。一个国家的沦陷迅速导致邻近周边多个国家的秩序瓦解,形成地区性的制度坍塌。出现这种连锁效应的原因首先由于霸权国家统一的地区战略所致,同时从对象国本身看,也由于相同条件下的示范效应。
从连锁反应的方向看,颜色革命具有启动效应,每一轮革命最终都指向特定大国,指向世界霸权的地区对手。先期引爆的国家往往分布成大国的外围据点或战略支点。一旦关键环节失守,就会破坏大国赖以生存的体系完整性。苏东剧变从作为缓冲区的东欧国家开始,引发苏联加盟共和国的独立浪潮,直至俄罗斯联邦的独立给苏联的最终解体和整个苏东变局打下基础。新世纪初独联体国家的颜色革命浪潮不断冲击俄罗斯国内政治,延续至今的乌克兰危机,包含了第二次“橙色革命”。而“阿拉伯之春”的浪潮最终冲击伊朗,叙利亚是通往伊朗的引信,美国希望从这里打开冲击伊朗的外部缺口。
颜色革命在世界范围呈现地区轮动效应,不同历史时期发生在不同地区。上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的苏联和东欧变化被称为“苏东波”,本世纪前10年的独联体国家政治动荡可称为“欧亚波”,2010年末开始的“阿拉伯之春”可称为“北非和中东波”。导致这种地区轮动效应的根本原因在于霸权国家的全球战略调整。美国每一次战略调整都带来特定地区的政治变化。
新一轮颜色革命将出现在哪里,不难确定。随着美国战略重心东移和亚太再平衡战略的推开,新一轮颜色革命主要在远东,围绕中国展开。这一轮颜色革命可以概括为“远东波”。发生在周边多个国家的政治变动,发生在台湾的“太阳花学运”和香港“占中”更是鲜活的例证。2011年一度在内地尝试的“中国茉莉花革命”和今年境外策动准备和计划在内地实施的“天下围城”行动,指明了“远东波”颜色革命针对大陆中国的最终导向。▲(作者是国防大学危机管理中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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