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10月13日播出新纪录片《简,不简单》。其中耐人寻味的,是考古心得,文物竹简保存时间长短,取决于其存在环境(古墓)中水分的多少:“干百年,湿万年,不干不湿仅半年。”这让人奇怪,怎么全部泡在水里的竹简最长寿?怎么“不干不湿”的状态最损害竹简寿命?
同日有则小新闻,似可引人进入解惑大厅。《南方都市报》披露,@21世纪新闻报道:红牛在美国因一句广告语输掉了官司,赔偿美国消费者1300万元美金。那惹祸“金句”是:“红牛,给你一双翅膀!”美国人起诉:这是欺诈广告——我喝了红牛许多,至今没有长出翅膀。
红牛粉丝反驳:这真是冤案!要在中国,绝不会有如此不懂修辞手法的讼棍。中国有多少类似广告安然无恙啊。也有人庆幸,红牛“蚀小财免大灾”:幸亏这广告不真实。如若真让美国人长出翅膀——让人变为怪胎人,赔偿一定多到天文数字。
大笑之余,突然想到,“红牛广告金句之冤”,奥妙可能就在于“不干不湿原理”?美国人若对汉文化全无兴趣,不会理睬红牛;若是“中国通”,则不会不懂中式浪漫与美式浪漫有天壤之别,天真地期待红牛真让人长翅。
“红牛金句”本是一枚产自中国特色的文化“竹简”,近年美国虽因一些孔子学院传播了些许汉文化,却还只处于“不干不湿”状态。所以“红牛竹简”在美国只能遭遇“不干不湿仅半年”的悲剧。而在中国,红牛无论怎样狂呼“给你一双翅膀”,也绝不会有任何危险。华夏遍地都是适合“红牛金句”的浪漫之水。曾几何时,全国百姓都被“大跃进金句”轰得耳朵起茧:“‘三面红旗’是天堂,人民公社是金桥”,结果呢,人民公社在改革开放时被撤销。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类似“人民公社是金桥”的“金句”,从未消失过,甚至于今为烈。时下还有地方满大街拉横幅:“强拆,还你一个国际大都市!”“政府强拆,百姓幸福!”……
京城近日响起“三牢记”木铎:“牢记历史经验历史教训历史警示”。这让人想到,“大跃进广告金句”不断重演的历史教训也须高度重视。如可借鉴红牛因一句浪漫广告语赔款的经验,当鼓励百姓理直气壮地起诉一些官府的“规划等于空话”、“宣传即是假传”,以“吹牛必纳税”的法治,促进各地官员“修辞立以诚”,戒假戒空,说实话,做实事,真正实事求是。
若温故“不干不湿原理”,则可明白,许多先进楷模变质,“朝为公仆暮成贼”——太原、茂名等地皆出现三任市委书记前仆后继当贪官,重庆、成都公安系统许多先进警官皆落马——只因民主法治之水太少。再好的“竹简”,也会因民主法治“不干不湿”而烂掉。发展中的许多困境,问题或许就出在“不干不湿”。
(作者为社会公益人士)
(责任编辑: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