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国家有的富有的穷

2013年02月18日 07:16   来源:中国青年报   庄小舟

  为什么有的国家如此之富,而有的国家如此之穷?这个疑问曾让多少学者穷其一生,上下求索。来自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戴伦·阿西莫格鲁(Daron Acemoglu)和哈佛大学的政治学家詹姆斯·罗宾逊(James A. Robinson)给出的答案是:制度,制度,制度。

  两人合著的《国家为什么失败:权力的源起,繁荣和贫穷》(Why Nations Fail:The Origins of Power, Prosperity, and Poverty)一书,在刚刚过去的2012年极其引人注目,一经出版,各大权威媒体便纷纷刊发书评,更被《经济学人》杂志列入“2012年度最佳图书”。作者之一的阿西莫格鲁,曾于2005年获得由美国经济协会颁发的、有“小诺贝尔经济学奖”之称的“约翰·贝茨·克拉克奖”。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乔治·阿克洛夫甚至将此书与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相提并论。

  两位作者试图回答这样一个命题:什么决定了国家之间的贫富差异?是文化、气候、地理,或者官僚昏庸无能?不,这些因素都不是决定性的,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博茨瓦纳能成为全球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而其他非洲国家如津巴布韦、塞拉利昂却还深陷在贫穷和暴力之中。

  决定性因素在于,“经济制度是决定一个国家繁荣或贫穷的关键,而政治和政治制度又决定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制度”。作者们认为,国家之间的关键区分在于制度(institutions)。当一个国家发展出“包容性”(inclusive)政治和经济制度时,就会繁荣;而当制度是“攫取性”(extractive)的,将权力和机会集中到少数人手里时,国家就会失败。

  所谓“包容性”制度,就是既能以多元方式广泛分散权力,又能一定程度上集权以维持必要的法律和秩序(这是保护产权所需之基石),以及一个相对自由进入的市场经济。“包容性”制度能让大多数人受益,而“攫取性”制度则是让少数人从多数人身上攫取利益。

  作者们指出,如果一个国家能够建立起“包容性”政治和经济制度,就可以释放和保护每个公民的创新、投资和发展的潜能。只有“包容性”制度才激发人的创造性;“攫取性”制度只服务于少数人,固然可以让一个国家脱离贫穷,却无法保证实现真正现代意义上的繁荣。

  “攫取性”国家可能会经历一阵子的“繁荣爆发期”,但难以持久,因为这种制度下很难培育出对增长和创新而言极其关键的“创造性破坏”。“这种‘创造性破坏’在经济领域以新换旧,在政治领域也会动摇既有的权力关系。”作者写道。

  阿西莫格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醒说,人们普遍有个误区,以为只要经济增长,并且将增长成果合理地进行分配,国家就会繁荣;这种观点的另一个版本是,以为只要保护产权,经济和社会成功就会随之而来。但事实上,只要“攫取性”制度始终在运行,财力的增长和产权的保护都将无法挽回国家最终失败的命运。

  他举例说,国家的财力并不能维系持续增长,正如沙特阿拉伯的经济增长并非真正的增长,如果拿走石油,它就跟一个贫穷的非洲国家没啥两样。

  两种制度都会自我强化,分别进入良性循环和恶性循环。那“攫取性”制度怎样才可能转变为“包容性”制度呢?作者的答案是,这取决于那些作决策的人,只有当他们获得的收益超过成本时,才会进行“包容性”变革,如扩大选举权、取消垄断特权。其中有多种考量因素,比如社会动荡和爆发革命的风险、“包容性”经济制度能创造的效益,以及对改革受损者的补偿等。

  英国经济学家达利巴·罗翰克在关于这本书的书评中引申说,看来经济增长的动力来自政府提供公共产品的能力,以及让大多数人而非少数人受益的能力。

  这部著作据称建立在15年的研究之上,两位学者旁征博引,从罗马帝国,到玛雅城邦,到中世纪的威尼斯,再到苏联、英国、美国等,从古至今考察了数十个国家的成败案例,以支撑自己的观点。他们得出的一个结论是:历史教训告诉人们,没有找对政治制度,就难以找对经济发展之路。

  值得一提的是,两位学者虽然都是大牌,但这本书却面对普通读者,写得深入浅出,言语生动,这种面向大众的姿态,颇值得中国学者借鉴。

(责任编辑:年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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