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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一南:缓解制造业“缺工”须综合施策

2021年05月06日 07:58   来源:光明日报   邹一南

  近日,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发布了2021年第一季度全国招聘大于求职“最缺工”的100个职业排行。排行显示,制造业岗位当前存在较大的用工缺口,在新进排行的29个职业中,有20个与制造业直接相关,占比69.0%。其中,与汽车生产、芯片制造等相关的职业需求明显上升,“汽车生产线操作工”首次进入排行前十,“汽车零部件再制造工”“电池制造工”“印制电路制作工”“半导体芯片制造工”等职业新进排行。

  从短期来看,制造业缺工印证了当前我国经济持续稳步恢复的态势。今年一季度,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24.5%,环比增长2.01%,装备制造业和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分别增长39.9%、31.2%。在产品产量上,新能源汽车,工业机器人,挖掘、铲土运输机械,微型计算机设备,集成电路同比增速均超过60%。3月份的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为51.9%,连续13个月高于临界点。经济景气度的提升,使制造业相关岗位产生了较强的用工需求,并已连续多个季度成为“最缺工”职业。

  从中期来看,制造业缺工也体现出我国产业结构发生的一些新变化。我国的工业化进程已进入中后期,分工更加精细,产业链条更长,生产方式更加迂回,制造业用工需求快速提升,使得专业技术人员日益紧缺。与此同时,新经济、新业态不断涌现,一些90后和00后摒弃了打工这种传统谋生方式,而去选择当主播、开网店、做微商,这对制造业的劳动力供给产生了替代效应,加剧了制造业人员短缺。

  从长期来看,制造业缺工也是我国人口年龄结构变化的必然结果。当前,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提升,劳动年龄人口总量和占比呈快速下降趋势,尤其是农村新成长劳动力数量的急剧减少,使得构成制造业就业主力军的青壮年农民工数量萎缩。加之制造业企业仍然秉持只使用劳动力最年轻时期的“浪费型”用工模式,弃用40岁至50岁年龄段的劳动力,进一步加剧了制造业就业岗位供求关系的失衡。

  从更深的层次看,制造业缺工还昭示着生产性服务业中存在更为严重的潜在用工缺口,因此制造业缺工也需服务业发力。随着工业化向高加工度化演进,制造业产业链条延长,与服务业的融合程度加深,在更为复杂迂回的生产方式下,更多的产前、产中、产后配套服务岗位从制造业中被外包出去,并以更严密的分工方式来完成,这为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业创造了大量的劳动需求。另一方面,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又会反过来推动制造业就业需求的扩张,使得二者的缺工程度呈现相互循环叠加的趋势。解决制造业缺工问题,需要企业、劳动者和职能部门协同努力。

  企业应转变用工思路。在招聘过程中不能简单地以年龄论英雄,对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岗位而言,年龄确实是一个重要条件,但不应该成为录用与否的绝对门槛。事实上,年龄稍长的劳动者有着更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更强的责任心,虽然接受新知识、掌握新技术的速度可能比年轻人慢一些,但他们通过培训掌握了工作要领并适应工作环境后,对企业的忠诚度更高,更有利于企业保持稳定的员工队伍。综合来看,年长的劳动者未必会比年轻劳动者对企业的贡献小。

  职能部门不能缺位。纵观当今世界上的发达国家,其在经济起飞过程中,延长义务教育和普及高等教育是一个共同的趋势。目前,我国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仅为10.8年,新增劳动力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也不过13.8年,相当一部分劳动力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绝大多数劳动力未受过高等教育。很难想象中国工业化中后期的制造业结构升级能够靠数以亿计的中学毕业生去完成,延长义务教育年限,加大普通高等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投入力度已经刻不容缓。

  另一方面,人力资源部门应对已经走上工作岗位的劳动者提供足够的在职培训机会。对于一些企业担心员工培训后离职,培训成本打水漂的现象,政府部门可以通过培训补贴来激励企业提供培训,矫正培训的外部性。特别是对制造业和与之相关的生产性服务业等“最缺工”岗位,政府应出台倾向性的培训支持计划,围绕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的用工需求,精准开展职业技能培训,完善职业资格认证和考评标准,拓展求职者职业发展空间。

  (作者:邹一南,系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部副教授)

(责任编辑:武晓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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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一南:缓解制造业“缺工”须综合施策

2021-05-06 07:58 来源:光明日报 邹一南

  近日,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发布了2021年第一季度全国招聘大于求职“最缺工”的100个职业排行。排行显示,制造业岗位当前存在较大的用工缺口,在新进排行的29个职业中,有20个与制造业直接相关,占比69.0%。其中,与汽车生产、芯片制造等相关的职业需求明显上升,“汽车生产线操作工”首次进入排行前十,“汽车零部件再制造工”“电池制造工”“印制电路制作工”“半导体芯片制造工”等职业新进排行。

  从短期来看,制造业缺工印证了当前我国经济持续稳步恢复的态势。今年一季度,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24.5%,环比增长2.01%,装备制造业和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分别增长39.9%、31.2%。在产品产量上,新能源汽车,工业机器人,挖掘、铲土运输机械,微型计算机设备,集成电路同比增速均超过60%。3月份的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为51.9%,连续13个月高于临界点。经济景气度的提升,使制造业相关岗位产生了较强的用工需求,并已连续多个季度成为“最缺工”职业。

  从中期来看,制造业缺工也体现出我国产业结构发生的一些新变化。我国的工业化进程已进入中后期,分工更加精细,产业链条更长,生产方式更加迂回,制造业用工需求快速提升,使得专业技术人员日益紧缺。与此同时,新经济、新业态不断涌现,一些90后和00后摒弃了打工这种传统谋生方式,而去选择当主播、开网店、做微商,这对制造业的劳动力供给产生了替代效应,加剧了制造业人员短缺。

  从长期来看,制造业缺工也是我国人口年龄结构变化的必然结果。当前,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提升,劳动年龄人口总量和占比呈快速下降趋势,尤其是农村新成长劳动力数量的急剧减少,使得构成制造业就业主力军的青壮年农民工数量萎缩。加之制造业企业仍然秉持只使用劳动力最年轻时期的“浪费型”用工模式,弃用40岁至50岁年龄段的劳动力,进一步加剧了制造业就业岗位供求关系的失衡。

  从更深的层次看,制造业缺工还昭示着生产性服务业中存在更为严重的潜在用工缺口,因此制造业缺工也需服务业发力。随着工业化向高加工度化演进,制造业产业链条延长,与服务业的融合程度加深,在更为复杂迂回的生产方式下,更多的产前、产中、产后配套服务岗位从制造业中被外包出去,并以更严密的分工方式来完成,这为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业创造了大量的劳动需求。另一方面,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又会反过来推动制造业就业需求的扩张,使得二者的缺工程度呈现相互循环叠加的趋势。解决制造业缺工问题,需要企业、劳动者和职能部门协同努力。

  企业应转变用工思路。在招聘过程中不能简单地以年龄论英雄,对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岗位而言,年龄确实是一个重要条件,但不应该成为录用与否的绝对门槛。事实上,年龄稍长的劳动者有着更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更强的责任心,虽然接受新知识、掌握新技术的速度可能比年轻人慢一些,但他们通过培训掌握了工作要领并适应工作环境后,对企业的忠诚度更高,更有利于企业保持稳定的员工队伍。综合来看,年长的劳动者未必会比年轻劳动者对企业的贡献小。

  职能部门不能缺位。纵观当今世界上的发达国家,其在经济起飞过程中,延长义务教育和普及高等教育是一个共同的趋势。目前,我国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仅为10.8年,新增劳动力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也不过13.8年,相当一部分劳动力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绝大多数劳动力未受过高等教育。很难想象中国工业化中后期的制造业结构升级能够靠数以亿计的中学毕业生去完成,延长义务教育年限,加大普通高等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投入力度已经刻不容缓。

  另一方面,人力资源部门应对已经走上工作岗位的劳动者提供足够的在职培训机会。对于一些企业担心员工培训后离职,培训成本打水漂的现象,政府部门可以通过培训补贴来激励企业提供培训,矫正培训的外部性。特别是对制造业和与之相关的生产性服务业等“最缺工”岗位,政府应出台倾向性的培训支持计划,围绕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的用工需求,精准开展职业技能培训,完善职业资格认证和考评标准,拓展求职者职业发展空间。

  (作者:邹一南,系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部副教授)

(责任编辑:武晓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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