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国会众议院部分共和党议员，要求就社交媒体平台的言论审查机制举行听证会，原因是他们认为，脸书和推特等平台屏蔽了有利于己方阵营的内容，却大肆宣扬政治对手的理念。而相反观点认为，这些人只想让舆论环境有利于自己，并不关心真相本身。

　　种种争议引发有关言论审查的激烈讨论，也暴露出美国社会广泛存在的话语权不平等问题。今年以来，美国政客利用社交媒体散布消息，进而触发社会分歧的事件屡见不鲜。左右两大势力大打舆论战，利用各自特权对“不利信息”疯狂打压。美军航母舰长“吹哨”被解雇，摄影师用航拍器拍摄纽约无人岛埋尸照片遭起诉，护士在社交媒体上曝光医疗物资短缺遭开除……在缺乏有效监管的情况下，事实真相被渐渐忽视，取而代之的是情绪化发泄。而除政治目的外，一些人更为了“钱袋子”隐瞒情况，并以此操纵股市攫取暴利。难怪有观察人士如此批评：疫情逐渐暴露了美国言论自由空壳化、特权化的事实。

　　太多事实告诉我们，美国的言论自由是分阶层的，不同阶层所掌控的话语资源大不相同，拥有的话语权自然就不一样。言论自由，不单单指能说话的自由，更重要的恐怕还在于说话有人听、能发挥效力。由此审视当下的美国，有人可以因言得利，而有人即便声嘶力竭也无济于事。事实上，2011年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丝毫没有动摇美国社会两极分化的总趋势，疫情以来，虽然“弗洛伊德事件”引发的抗议示威声势浩大，但同样没有发生效用。在疫情和大选引发的严重社会撕裂下，人人自危、自顾不暇，更没有人顾得上为其他群体的利益发声。当所谓的言论自由缺乏了实际意义，就不过是一块看着漂亮的遮羞布罢了。

　　这种话语权的不平等，有着深刻的制度根源。首先，要掌握话语权就须得掌握媒体或至少是使用媒体的途径和资源。这意味着，在美国想要说话有分量，就得经济实力过硬。资本操弄之下，媒体早已成为利益集团手中的工具。在克林顿时期，美国虽对主流媒体进行了所谓重组，但改造实则是强化了大资本财团的兼并控制。大资本之间虽有竞争和斗争，但远比其与民众间有更多的共同利益，资本控制下的媒体只能为资本而不是普通民众服务。尽管为了展示所谓言论自由，西方媒体也会经常相互攻讦，借以转移贫富矛盾以缓解民众不满。但这终究还是资本控制下的话语权，与大众关系不大。

　　美国社会话语权并不平等，却是美国资本统治的“高明”手段之一。有些民众以为自己拥有言论自由并能借此发泄不满，就能继续容忍资本的剥削和压迫，而不会反思问题产生的根源。比如，持续多月的“黑命贵”运动，并没有升级为追求更公平正义社会制度的斗争；比如，美国教育和科技水平世界第一，但反智思维之下，很多人却并不排斥“群体免疫”等荒唐举措。如此背景下，美国社会的不平等进一步加剧，而大资本、大财团则能够继续对内掌握舆论工具给民众洗脑，对外继续掩耳盗铃地展现自己“民主”“自由”的灯塔形象。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