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晚,第七届琴台音乐节开幕。开幕式上,一首大型民乐合奏《我的祖国》令观者惊喜,因为主角是大名鼎鼎的编钟。
提起编钟,中国人无人不知,然而有多少人听过它唱歌?亮相于琴台音乐节的编钟,不但台风十足,还早早被预约了国外音乐厅的演出。
有些东西,生命是永恒的。作为乐器而不是文物亮相的编钟,仅此一瞬,便惊艳了时光。
现藏于省博的曾侯乙编钟,文物价值当然是“逆天”的。它标记了战国时代中国人的青铜制造工艺的高度,也标记了中国古代音乐的非凡创造力,被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是名符其实的“大国重器”。
曾侯乙编钟也是东西方音乐史里惊雷式的存在。它打破了“中国的七声音阶是从欧洲传来”的说法,证实了中国才是制造和使用乐钟最早的国家。它的五度相生律,比西方早了100多年。
可是,如此大神,自1978年出土以来,大多时候,静默在人们的顶礼膜拜中。
中国的琴童们,依然是在巴赫的十二平均律中完成音乐的启蒙,在莫扎特老柴贝多芬身上完成对古典音乐的认识和审美。至于中国音乐,渐渐窄化为民乐,甚至缩略成二胡与墨镜,琵琶与轻功,古筝与断弦。与西方音乐相比,中国人对自己的音乐显得自信不足。曾引发关注的青春电影《闪光少女》,说的就是音乐学院学民乐的女生,处于专业鄙视链末端,发奋图强的故事。
作为文物的编钟,常常在国家场合象征“中国声音”。其实,我们忽略了作为乐器的编钟,是一个多么精妙的存在。2400多年前,我们的老祖先造出的这套曾侯乙编钟,绝不只是祭祀时候的背景音乐,它十二律齐备,一钟两音,音域跨度达五个八度,只比现代钢琴少一个八度,却比现代钢琴早了2000年。如此宽广的音域和精密的音律,再繁杂的复调,编钟大神也Hold得住。不久前,在《国家宝藏》节目上,用编钟演奏的一曲《茉莉花》,惊艳四座。
与其他文物相比,编钟本身就是一首穿越千年的咏叹调。2400多年前,正是战国礼乐盛行的年代,想一想,我们现在听到的黄钟之声,就是战国乐师敲击的同一乐钟,还有比这更奇妙的穿越,比这更直接的文化溯源吗?
所谓文物,即有价值的物质遗存。像编钟这样唱着千年之声的,可谓稀世珍宝。对这样的文物,让它唱起来,动起来,活起来,唱到人们脑海中,心里去,飞到中国孩子的审美与梦想之中,才不负这千年的厚赠。
(责任编辑:年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