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缺少崔健不会“一无所有”

2014年01月20日 07:40   来源:红网   文/寇军

  曾有报道马年春晚中,摇滚元素将会凸显。若审查一切顺利,摇滚教父崔健将首登春晚,其曲目也暂定为演唱《一无所有》。而其经纪人也承认确实有收到春晚的邀约,但跟剧组还在商议阶段。17日晚,崔健的经纪人尤尤在回复某门户网站的短信中则告知崔健“不会上春晚了”,原因是“接到通知《一无所有》没有通过审查”。(1月19日《扬子晚报》)

  马年的春晚,崔健不上了,少许遗憾之余,也没觉得有什么太大不爽。真喜欢崔健的歌迷,或许会极力去诟病春晚的节目审查方式,让自己与偶像一展歌喉的机遇擦肩而过,可又有谁会承认崔健比那些在春晚上“活蹦乱跳”的歌手差呢?对崔健的喜爱,其实是对这位“摇滚教父”在中国摇滚乐方面努力的认同,长期以来的追随,才使得崔健的粉丝能够沉淀下来,体现了摇滚乐的独特魅力,根本就与春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何况,没有崔健的春晚,即使因为他的“缺席”,会影响了一部分对崔健怀有满腔热望,且很想找回青春记忆观众的收视欲望,不过,春晚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年,肯定还会成为除夕晚上的一道娱乐大餐,尤其是电视荧屏上的晚会,由于节俭风劲吹而大量减少,必然让春晚成为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莺歌燕舞、春风拂面、欢天喜地的春晚,还有可能会更受关注。

  实际上,“没有谁”,春晚的节奏也不会有太多变化。宋丹丹、赵本山等小品演员离开了春晚的舞台,曾经让大家觉得春晚语言类的节目有可能塌台,这种担心,无非反映了观众心目中他们的分量很大,他们过去的表演给大家的印象有多深。可事实证明,春晚的小品节目,冒出了许多虽说有些稚嫩却让人感觉不同的新人,假以时日,他们在春晚的舞台上扎根开花,也未为可知。

  与春晚舞台上的常客相比,崔健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是一直没有露过脸的“新面孔”。当然,不是崔健的音乐影响力达不到上春晚的要求,也不是崔健的舞台表现力压不住春晚的台面,对崔健来说,最大的考验还是他的摇滚乐与春晚这个特殊场域“对接度”的问题。要知道,春晚也不是从来就“排斥”摇滚,农民工组合旭日阳刚翻唱汪峰的《春天里》,在2011年春晚上大受追捧,创造了摇滚乐的一个“奇迹”。可见,崔健不上马年春晚,绝非春晚对于摇滚乐的“歧视”,而是春晚与崔健在“双向选择”过程中各有坚持的结果。

  对此,有人认为崔健的摇滚乐,像《一无所有》这样的曲目,是因为过于“愤世嫉俗”而无法通过审查,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如果反过来,从春晚的特殊性角度去想,也的确无需过度解读和指责。在观众的印象中,毕竟春晚已经“定格”为春节期间大众文化生活中的“乱炖大菜”,“乐呵乐呵”是春晚的主要功能,更具反思性、宣泄意识的《一无所有》与春晚的格调显然有些不搭。崔健“义无反顾”地退出,与春晚“忍痛割爱”,都是真实的意思表达,也是正常现象。

  以此来抨击春晚不是真正的“开门办晚会”,认为春晚的主办者意识上保守不开放,有点冤枉。一点一点在与时俱进的春晚,本来就是一个“充满遗憾的晚会”,在观众的文化消费取向越来越多元的现实条件下,“众口难调”的程度也不断加大。春晚缺少了崔健的这个“口味”,也是春晚尴尬境地的又一次体现,只能期待春晚用其他的“作料”来弥补了。

  不过,崔健上不上春晚能够成为近乎头条的娱乐新闻,不能只看做是春晚引发的热议,从另外一个角度,也是对崔健和摇滚乐本身的一次无意识地撩拨。如同许多流行音乐样式走红一样,摇滚乐在当代中国文化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与社会大背景存在很强的关联度。西化色彩浓厚的摇滚乐,与科学技术、管理、经济、文化、艺术等一道传入国内,摇滚以其独特的内涵和传播路径在展示着个性。崔健的《一无所有》,让大家潜意识中的迷茫和困惑,找到了一个表达的出口。然而,一段时间以来,无论是演出还是创作,摇滚乐都进入一个沉寂期,成为“小众化”、先锋性、实验性的音乐形式,造成了摇滚乐脱离大众文化消费的现状。

  相较于春晚一直走“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路线来说,或许摇滚乐没有必要“曲意逢迎”,改变自身内在的气质,那么,也就无需为崔健与春晚失之交臂而过于纠结了。只是,倘若一种文化形式要有所作为,甚至想再次掀起摇滚乐的风潮,那么就必须主动发出自己的声音,证明摇滚乐的存在。如同汪峰高声呐喊的,“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痛彻心扉的质疑,不是独自感叹,更像是对摇滚乐的唤醒,“该如何存在”的希望,仍然要靠摇滚乐自己去实现。

  没有崔健的春晚不会“一无所有”,而崔健当初那种摇滚意识的已经不再,缺少攻破自己内部堡垒的觉醒,摇滚乐势必只能躺在“一无所有”的历史成绩单上冬眠,以至于最终会真的“一无所有”,这该是摇滚乐具有多么反讽意味的宿命啊!

  

(责任编辑: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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